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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3-44 章(1/2)

    第 43 章

    下来的几天,阮连澄并没有再找她,只是家里虽大,总有碰面的时候,例如一家人一起用餐,例如家里来了什么重要的亲戚需要家人都出面……这些时候,阮连澄总是不言不语,郁郁寡欢,青树麻木地无视着,可是后来阮连澄开始孕吐,比她怀远澜时还要厉害,基本上一口饭刚到嘴里就要冲进洗手间,出来后再吃,然后再吐,周而复始,人渐渐瘦下来。

    青树渐渐觉得不忍,不管怎样,她那个时候有宁连城在身边,受了再多的苦也有个宽阔的xiōng怀在一边等着,可是阮连澄呢?家人确实可以将她照顾得无微不至,可那些好,抵不上枕边人的一个拥抱

    当青树看着阮连澄每次从洗手间出来故作无事地进餐的时候,当她不小心扫到阮连澄垂下的眼睫下隐闪的泪光的时候,当她再看到阮连澄独自散着步的时候,当她在阮连澄轻轻地抚着腹部脸上偶闪温柔的时候……青树渐渐觉得自己不再愿意坚持了。

    那天晚上,宁连城有应酬,还没有回家,青树哄着女儿睡觉,然后回到卧室躺下,睡不着,她起身走到卧室外的露台上,晚风清凉,星辰无语,远处树影间的万家灯火车水马龙明明灭灭,青树静静看了一会儿,这尘世如此清寂如此热闹。

    她叹口气,却不知这口气是沉重还是轻松,然后起身去书房拿了手提,仍去了露台,开机,登录邮箱。

    那时她申请的是10G的容量,可现下登录却被系统警告:您的邮箱容量已满,请立即升级。

    青树点了升级,一小会儿的等待升级后,她重新进入邮箱。

    未读邮件里密密麻麻列出一长串发件人的地址和主题,均是整齐地一致,from Mr. White, to my White.

    这个邮箱,她已很久未用,可她竟还记得,她和纪远东恋爱后双双注册了电邮,唯恐别人不知道似的,特意要在这些名称上亲密,她还记得那时纪远东建议的是“Mr.Ji”和“My Ji”,可她嫌太难听,硬拗着他跟她姓了。

    她竟一直都记得。

    青树一页一页地翻,纪远东给她写了300多页的邮件,每页25封邮件。

    那些日期密密排下来,从他们分手的那天开始,最前面的几十封,青树在最初的那些日子曾试图打开,可是那时实在惨痛,她除了恨和绝望,根本不给纪远东任何机会,那些信件,一直都是未读状态,她以为,他会放弃,可是今天自己为什么又登录上来了呢?难道潜意识里自己却是笃定的?

    她点开第一封。

    五年前的纪远东双手冰冷,在键盘上敲下“青树”,眼泪突然间就掉了下来,他知道,他是失去她了,他想去抱她,可她竟然吐了,她说,“纪远东,你真让我恶心。”

    纪远东敲了几个字,又按下backspace,再写,再backspace,反反复复,天色竟渐渐亮了,凌晨5点,他点了发送。

    “青树,求你!”

    五年后的她,自然不知这瘳瘳数字,是怎样写出来的,只是当一切已成往事的时候,她在这样的星夜,回首仍觉凄惶。

    青树一封封地看下去,纪远东的心情,纪远东的解释,纪远东的无奈和绝望,一点点弥漫过来,再看看后来的日期,他已出了国,信里也不再提及两人旧事,只约略说着自己的生活,再问她好或不好,有时一天几封,有时很多天才发一封,青树看了一小半,纪远东的语气,像久未谋面的老友,她的心情因他讲的事情而轻松或忧愁,从他的叙述里,青树渐渐熟悉了不在身边的他的一切。

    后来宁连城回来了,见她不在卧室,到处找,青树听见动静,便应了一声,他走到露台,见她正合上手提, “怎么这么晚了还玩电脑?等我吗?”

    青树把电脑放到卧室里的沙发上,转身却被他围住,满嘴的酒气就要往她嘴里送,青树躲了半天仍被逮住,酒精味填了满嘴。

    待被放开,自己似乎也醺着了,那酒气已分不清是他的还是她的,他舔着她的唇,一下一下,又吞进自己嘴里吮吸,青树渐软,只攀着他,双手环在他颈后低低地哼着,穿在身上的衣服本是睡袍,很轻易地便被扒下,他把她压在尾榻上亲着揉着,下身早硬了,伸手欲扯她的内裤,青树不让,“去洗澡……臭死了。”

    他想来硬的,青树只伸手缓缓扯着他的领带,亲亲他的下巴,软软说一句——“去洗澡啦……”他便跟着软了,去了浴室,再出来时她已上了床,安安静静蜷在床的一边,他上了床,把她往自己怀里带,吻着。

    青树本在想事情,也被他很快撩起来,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被身上的人弄得一干二净,两人没有过多废话,直奔主题,在昏暗中沉默而热烈地做 爱,腿间濡湿的□声时而沉重时而激烈,肢体交缠成结,似乎再也无法分开。

    他射出后瘫在她身上,身子沉沉地压住她,青树抬起手摸上他的背,轻轻抚慰,她知道他喜欢这样,每次她这样他就舒服得直叹气。

    双手摩挲着,从颈肩到腰部,再到到臀,再往下,她就不肯了。

    他笑着,翻身,拿着床头的纸巾擦两人腿间的液体,刚刚做得太激烈,套子竟然坏了,他的□从她体内流出来,想起她和他之前商量过关于孩子的事,怕她又和自己闹,便装着一切正常地继续擦拭着……反正她被自己弄成那样软趴趴的样子,什么都看不见,再说,也没那么准的事不是吗?

    这一场性事下来,青树哪还有精力胡思乱想,整个人昏昏欲睡,窝在宁连城怀里,他和她低声轻聊,近一年倒常这样,也没什么重要内容,不过一些日常琐事,问她白天做了些什么,远澜有没有闹人,最近想不想出去玩等等。

    青树照常一一懒懒应着,他的声音与其说是和她聊天,倒不如说是催眠,基本话没到一半就昏睡进他又低又轻的声音里了。

    夜里却做梦了,乱七八糟,有的事情似乎曾经发生,有的却未曾有过丝毫印象,无数人影和事情纷至沓来,青树被一阵摇晃惊醒,急急地喘气,宁连城半起身,抚着她汗湿的额,“作恶梦了?”

    青树想回忆一下梦的内容,竟然想不起丝毫,只是心房突突突地颤动,十分难受。

    “要不要喝水?”他问她。

    青树嗯了一声,他下床去倒水,青树就着他的手一饮而尽,气息和心跳才略略稳了些,宁连城看她重新躺进自己怀里,眉却一直舒展不开,刚刚她又哭又闹地推他,哭腔喊着,“你走开!,你走开!你走开——”

    她……究竟梦见了什么?

    这些话,他不是第一次听了。

    第二日他去上班,她送女儿上学,回来后整理了一下屋里的东西,时间一下子空了起来,也许她可以利用这段时间完成画室里那张画,也许她可以打个电话找宋桐语出来聊天,也许她应该找她的丈夫吃个午饭……无数个也许在她心里过场,可青树的眼睛却有意无意地看着扔在沙发上的手提……也许,她可以把信看完,她只是……想替那个人找到孩子的父亲而已,是这样的吧?

    青树提着手提下楼,婆婆和阮连澄坐在客厅闲聊,看见她要出门的样子,便问了一下。

    “噢……宋桐语说找我有些事,中午不回来吃饭了妈。”

    阮新琴叮嘱了一声“路上小心点”,便让她去了。

    青树把电脑放到副驾座上,发动车子,她下意识地撒了个谎,原因不明,青树又看了一眼电脑,似乎并没有撒谎的必要啊。

    这个城市的starbuck比比皆是,青树找了个最近的,停好车,走进去随便点了杯咖啡,找个有网线的桌子,插上,登录邮箱。

    一个下午看得双眼酸涩,再抬头时天色已有些暗了,青树站起身,把电脑塞进包里,走出咖啡馆。

    回家时正好赶上晚餐,阮新琴招呼她坐下,顺便说了句,“怎么出去不带手机呢?连城找不到你又打到家里,幸亏我告诉他你去你同学那了,要不可要急死他。”

    青树心里咯噔一声,“我……我忘记带了……他,他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