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18-20(1/2)

    1999年1月8日

    进了大院,邢育搀扶邢凯先回家,邓扬明本想帮忙,但邢凯眼中只有邢育一个人,更不需要另一个男人插手他们之间的事。邢凯依附在邢育的肩头,纵然邢育承受不住他的重量双双摔倒在院里,邢凯也能笑着睡着。

    邓扬明心里明白,邢凯并不是烂醉如泥,他在宣布邢育的专属权,邢育是他的女人,没人可以占据他目前的位置,或者直到永远,他打算就这么霸占下去。

    邓扬明舒了口气,通过他对邢育的观察,他现在反而更担心邢凯。

    ……

    邢凯的卧室里,房门紧闭,屋内充斥着酒精与汗水交织的味道,谈不上好闻或不好闻,衣裤洒落一地,管它乱不乱,反正混乱的环境加上混杂的空气,很适合邢凯目前的心情。

    邢育抓紧邢凯双肩,凝望视线上方的邢凯,帮他拭去额头的汗滴。

    邢凯扬唇一笑,侧头亲吻着她的手指,酒精真是好东西,让男人可以无所顾忌地看待性,她那一声声略带痛苦的轻吟,灌入耳膜,转化成悦耳动听的催.情曲,令他越发欲罢不能。

    他喜欢邢育的纤瘦的手指,这双手为他洗衣做饭,这双手令房间整洁一新,偶尔,这双手愿意抚摸他的脸颊,温柔似水。

    “如果我这样死了,也值得了,嘿……”他说。

    “胡说什么,你会长命百岁。”邢育绷起脸。

    “真的。”

    邢凯紧贴着她的身体,嘴唇磨蹭着她的肌肤,他已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快.感,那是邢育所给予的幸福的感觉,暖流湍急,热血沸腾。他相信也只有邢育,让他不仅仅把床上这点事只看做发泄的枢纽,夸张点说,溺死在这一刻他也不会感到遗憾。

    “小育,我终于知道我有多离不开你了。”

    邢凯依偎在她的肩头,邢育知道他究竟想要什么,无论是生理上还是心理上,她总是照顾得面面俱到,仿佛她是他的另一副头脑,只是装在不一样的身体里,任由他操控属于她的一切……除了那句“我爱你”,她什么事都肯做。

    说句大实话吧,男人可以为了哄女人上床好话说尽,也会因为几秒钟的快.感许诺终身,但不会没来由的幻想前世今生。但邢凯却在想,他们是不是认识了几百年了?是不是他不小心把她给忘了?

    “小育,全当哄我高兴,说你爱我。”邢凯轻咬着她的唇瓣,放下男性自尊,恳请她。

    邢育回吻着他,一翻身换了个姿势,跨坐在邢凯的腿上。

    邢凯不能自抑地闷哼一声,疲惫地躺回枕边:“你疯了?”

    她的眼角分明挂着泪珠,却选择用这种方式换走三个字。

    “二十岁的你,再一次说离不开我,可这世界上真有谁离不开谁吗?……”邢育笑了笑,无奈地说:“别再强迫我讲那些不切实际的假话,你已经拥有了我的全部,如今随便把我搁置在任何地方都可以,你根本不用考虑我的想法。”

    邢凯听这话必然感到气愤。她总是以一副无所谓的态度敷衍他,认为他所有的告白都是可笑的不够成熟的表现。不过算了,迟早有一天,她会明白他没有开玩笑。

    “行尸走肉!……”

    “形容得好。”她笑了笑。

    “……”

    ※※

    之后的十几天里,邢凯把邢育“囚禁”在家中,两人避不见客,没黑没白过着沉醉的糜烂生活。他恣意地索取,用尽他想得出的各种姿势,在每一个角落与她发生关系,对着她的身体拍照片,再将一张张不可与人分享的照片存入电脑。是的,邢凯企图挑战邢育的容忍底线。而她不反抗也不挣扎,柔顺得像只羔羊。最终,逼得邢凯在于心不忍之下高举白旗。

    直到邢育将邢凯送上返回军校的专车,这才结束了他们长达十五天的疯狂“历程”。

    ……

    而当邢育返校上课时,免不了安瑶一阵追问。邢育只是告诉她——邢凯还有一年即将毕业,如果安瑶愿意等便等等看,如果找到更好的对象,顺其自然吧。

    安瑶对邢凯确实小有动心,如果说外貌占据40%,家境则占据55%以上。但她并不认为这种分配太势利,幸福生活、幸福生活,没有钱哪来得幸福?

    所以她暗自决定等等看,反正彼此年轻,谁都不缺少“放手一搏”的时间。

    一个半月之后

    正如邢育预料中的一样,她怀孕了。

    她通过旁敲侧击的询问,找到一家小型妇产专科医院,预约时间。人工流产事不宜迟。

    ……

    星期三上午,邢育独自坐上开往妇产医院的公交车。但因为路途颠簸,她的胃一直在翻滚,乘车途中,她三番五次冲下车门,激烈的妊娠反应令她越来越吃不消。

    邢育蹲在道旁的大树下干呕不止,她的一双手盖在小腹上轻轻抚摸,待舒服一点之后,她不禁望向湛蓝的天空,一缕光线刺入眼睛,眼泪也跟着掉下来。

    她吸了吸鼻子,索性选择步行,陪同即将离世的小生命多待一会儿吧。

    这边,邓扬明驾车跟着她,从她出门的那一刻一直在跟,准确地说,自从邢凯离开后,他每天都会完成邢凯所交代的任务,二个月之内,暗自护送她上下学。

    邓扬明知道这其中的原因,虽然邢凯并没说破,但有些事摆在眼前,邢育就是一个令人放心不下的女人,习惯性做作主张的疯子。

    邢凯在返校之前,苦恼的他与邓扬明彻夜长谈。那一晚,邢凯就像得了话痨病一样反复询问邓扬明,邢育究竟在想什么,究竟怎么看待自己。

    邢凯似乎对他们的未来失去了信心。

    而邓扬明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邢凯,所有人都看到邢育对邢凯的关怀,却没人见过她洋溢出的幸福笑容。哪怕只是一瞬间都没有。

    ……

    想着想着,邓扬明惊见邢育走入一家规模较小的妇女专科医院,他急忙将车停在道旁,追随她的背影跟进医院。

    邢育排在挂号窗前,没想到这么小的医院里竟然挤满了就诊的女患者,并且每十个就诊者当中至少有两个是为做流产而来。

    “先做B超。”妇产科大夫态度严厉,甚至瞪了邢育一眼。如今十七、八岁的女孩都在想什么?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吗?

    邢育返回窗口缴费,做B超,再缴费,抽血,验尿。没有家人陪同,没有男友关怀,所有手续都要由她自己处理。

    她躺在B超室里,大夫指了指胎儿的位置,她侧过头,一瞬不瞬地看着扫描仪上的黑点,思绪飞到一个不可触碰的隐蔽角落。

    “第一次做流产?”

    “嗯。”

    “第一次不容易掉,建议你做人流,你家人来了吗?需要签字。”

    药物流产通常分次于三天服用,首次服用药物需在医院观察6小时,剩余两次可以在医生的叮嘱下将药物取回家自行服用。

    “药流就可以,我不想再约时间……”邢育无意识地抬起手,摸向黑点的方向,仿佛感到胎儿在她体内轻微蠕动,似乎正在指责她这个不负责任的母亲。

    当她做完检查,坐在消毒室里,手心托着两颗药……她捏起其中一颗放入口中,拧开矿泉水瓶盖,就在这时,邓扬明撩开布帘强行闯入,邢育见状,毫不犹豫地一扬脖吞下药片。

    邓扬明怒火冲眸,揪起邢育的手腕向屋外拽。

    医护人员一步拦住,警告道:“病人刚服用了流产药物,不能随意离开,会闹出人命的!”

    听罢,邓扬明难以置信地看着邢育,他天真的以为她只是跑到医院确定一下是否怀孕,却没料到她决狠到这步田地。

    “扬明哥……你先出去吧。”邢育从他手中抽出手腕,默默返回座椅。

    邓扬明毕竟还是不满二十岁的大男孩,他无法冷静地处理这种突发状况。

    他神色惆怅,缓缓蹲在邢育腿前,恳求她:“还来得及保住孩子吗?生下来又怎么了?又不是养不起……”

    “千万不要告诉邢凯……他会难过。”邢育心意已决。

    邓扬明不懂她镇定的理由,倏地,他捏起她的双肩,神情也跟着变得异常激动,他质问道:“你知道他会难过还这么做?!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就是怕你私自打掉孩子所以才叫我跟踪你!现在你叫我怎么跟邢凯交代?!”

    “喂,请您保持安静!你现在最好马上出去,家务事回家说去!”医务人员毫不客气,甚至对邓扬明推推搡搡。

    邓扬明早就火了,伸出一指指在护士眼前,怒道:“你们得到谁的批准给她做流产了?!信不信我一个电话封了这家门诊部?!”

    “哟呵,那你封啊,现在的年轻人吹牛都吹破天了……”

    邓扬明齿冷一笑,直接掏出手机,拨通纪委副书记秘书长办公室的电话(邓父的秘书)。

    邢育当然知道邓扬明说得出做得到,她忍着疼痛,一把按住邓扬明的手机按键:“扬明哥,是我不想生,不想这么早当妈,你自当什么都没看见好吗?求你了扬明哥……”

    邓扬明本不想理会,却在抬头时看到她眼中的泪花。他指尖顿了顿,最终,缓缓放低手机。电话可以不打,但他依旧不能原谅邢育的所作所为,更为她揪心。他舒了口气,沮丧地说:“不管你做出什么样的决定,应该先和邢凯商量一下,我想他一定会尊重你的决定,你知道你现在的做法有多伤人吗?”

    “我说年轻人,你打啊你,我倒看你有多大本事……”这时,医务人员不知死活地插话。

    邢育拧起眉,说:“他父亲是部级干部,说句不好听的,随便揪出一个违规操作就可以让家医院停业检查,请您不要再挑起事端。现在,我希望您先出去一下。”

    “……”医务人员虽半信半疑,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于是鞠躬道歉,溜边离开。

    这时,一阵绞痛袭来,邢育弯身蹲下,瞬间满头大汗。

    邓扬明赶忙把她抱上病床,拉过一把椅子坐在床边,紧攥着她冰冷的小手,看她那么痛苦,他却帮不上一点忙。

    邢育痛楚不堪,紧握着邓扬明的手指,硬是没让眼泪再次滑落……“扬明哥,不要告诉邢凯,他会因为这件事恨我,一定会……”

    “你知道邢凯多重视你吗?”

    “知道……”

    “那你为什么还要折磨他,也折磨着……我。”邓扬明话到嘴边没有咽回去,他有时也在想,邢育在操控一场游戏吗?一场让他都没法彻底死心的情感迂回战吗?

    邢育虚弱地喘息着:“你刚才,说什么?……”

    邓扬明将邢育的手指抵在额头上,无力地动动唇:“没什么……”

    邢育抽出手,努力扯起嘴角笑了笑:“邢凯有你这么好的朋友,真是他的福气。”

    邓扬明还能说什么,只能苦涩一笑。

    “小育,如果有一天……”

    邢育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没有如果,走一天算一天。”

    邓扬明舒了口气,无谓地应了声。

    ……

    回家的路上,邢育倚坐在后车座上,凝望着窗外,久久。

    邓扬明透过后视镜注视她的神情,她没有伤心落泪,眼中反而映出一丝解脱的笑意,好似她完成了一项她必须完成的任务,如释重负了?

    “明天来家里吃饭,谢谢你替我保密。”

    “算了,这顿饭我咽不下。”邓扬明愧对邢凯的嘱托,最终选择隐瞒真相。

    邢育没再说什么,她为自己的未来构架了蓝图,如果可以按她所设计的轨道一步步前进,她相信一定会出现最完美的结局,当然,她也知道那只是一个假设。

    她抚上隐隐作痛的小腹……邢凯,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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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2000年1月02日

    第二年冬天,在邢凯二十一岁生日前夕,顺利完成军校课程,以优异的成绩保送北京外交学院。外交学院是中华人民共和国外交部所属的高等学府。邢凯知道父亲肯定举双手双脚赞成他继续深造。话说哪个父亲又不期盼儿子平步青云呢?不过,他的想法很简单,只是不想留在部队才迫使自己继续啃书本。但是这一答应下来,又是四年唉。

    邢复国大张旗鼓迎接儿子回京,那阵势就像打了胜仗一样高兴。

    邢育则安静地站在邢复国身边,亭亭玉立。

    一年的分离,邢凯以为自己会对邢育的感情淡了些,却依旧骗不了自己,话说这女人是谁派来祸害他的吧?怎么一见到她的人就想耍流氓呢?

    邢凯心里盼着老爸去忙吧,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办。嘿,竟然如愿以偿了。

    ※

    回到家之后,邢凯仰在温暖的浴盆中解乏,邢育坐在一旁帮他按摩,她的手指碰到他健硕的肌肉,自顾自笑起。

    邢凯一把将她捞进浴盆,拉开邢育身上轻薄的衬衫,两手探进衬衫里,紧紧搂着邢育的身体蹭了蹭……邢育则跨坐在他的腿上,微垂下眸,指尖摩挲着他结实的胸肌。

    邢凯感觉时机不错,挑了挑眉,抓住她的手指压在她的背部,嘴唇贴近她的前身,吸允着她细腻的肌肤,用舌尖感受一双蓓蕾在辗转的挑逗中慢慢苏醒。

    邢育禁不起他的撩拨,唇边滚出一阵轻吟。

    “想我没?……”他没有停止对她的挑逗。

    “邢凯……”邢育瘫软在他肩头,尽量躲避他唇齿间的侵袭。

    “我在……”

    “快点……”

    “哟喂,着急了?”

    “锅上炖着排骨呢。”

    “……”

    浴室内传来绯靡的喘息声,邢凯很快迷失在她紧致吸附的身体里。

    邢育想不想他、他不知道,他对她可是万分想念。

    ……

    晚餐很丰盛,邢育从昨晚就开始准备。

    邢凯看向一桌子菜,还是家里的饭菜最香。

    “等我到了22岁,咱们结婚吧?”

    “有必要吗?”邢育起身帮他添饭,毫无喜悦之意。

    邢凯咂吧咂嘴,他闲来无事时经常分析邢育的心理,据他推断,正因为她清楚未来的丈夫是自己,她才不考虑爱不爱的问题,反正她没得选择,所以不存在危机感吧?

    “喂,你别以为我一定会娶你。我现在可不是当年任由老爸摆布的小屁孩,现在老爸都得看我脸色了知不知道?”邢凯改变战术。

    “你想娶谁就娶谁,我不管。”

    邢凯呵呵一笑,说:“你生气了吧?”

    “没有的事,我说的都是心里话。”邢育坐回椅边,慢条斯理喝汤。

    邢凯观察她一会儿,摔下筷子,怒道:“邢育你也太猖狂了!别以为我离开你真不行!”

    “是吗?我认为我有猖狂的资本。”邢育挑衅地扬起唇。

    邢凯气得头皮发麻,看吧看吧,所以说男人、女人在感情方面都得留一手,谁太外露谁就输!他真是失败,不该一早坦白心意。

    他拍案而起,耍狠道:“你等着,有本事一辈子别来求我!”

    邢育耸耸肩膀,不以为意。

    邢凯沉了沉气,终于找到根源了,这女人自信得过头了!

    ……

    邢凯怒步走回卧室,甩上门板,翻找手机电话簿中的女性朋友名单……妈了个巴子的,你以为哥缺女人吗?从来都不缺!

    因为姓名顺序按(a)开始排列,第一个引入眼帘的名单竟然是——安瑶。

    安瑶?……有印象,是邢育的同班同学,因为名字的关系,他马上想起这女人的长相。

    邢凯搓搓下巴,他怎么不记得什么时候存过安瑶的电话号码呢?

    于是,邢凯接通了电话,管它呢,正好用她刺激一下可恶的邢育。

    很快,对方接起电话——

    安瑶:“你好。”

    邢凯:“你好,是安瑶吗?”

    安瑶:“是我,请问你是哪位?”

    邢凯:“我,我是邢育他……哥,邢凯。”

    对方停顿两秒,说:“昨天就听邢育说你要回来……我正想你呢,我说的是真话。”

    “想我?……”邢凯迷茫了。

    “嗯!想念一年不见的朋友不可以吗?”安瑶发出顽皮的笑声。

    邢凯望向天花板,莫非这女人对他早有意思?

    “喂,邢凯?你还在吗?……”

    “在在,今晚有空吗?来我家吃饭吧。”他眼中闪过一丝报复的快.感。

    “好吖,不过方便吗?听说进你们大院很麻烦。”

    “没事,我和警卫讲一声,哦,你带上身份证。”

    “那好,晚上见……”

    挂断电话之后,邢凯眯眼坏笑,邢育啊邢育,我可以想象当你看到你同学出现在咱们家时的难看脸色,你拿什么跟我斗狠啊?啧啧,哎哟喂。

    邢凯大摇大摆走向楼梯,洋洋得意地说……

    “妹啊!……晚上我邀请了一位女性朋友来咱们家做客,多炒几个拿手菜。”

    “嗯,好的。”邢育站在水池前刷碗。

    邢凯绕到她脸侧的位置,yīn阳怪气地笑起:“哎呀呀,你说哥的女人缘怎么就这么好呢?分分钟就有美女投怀送抱。”

    邢育甩了甩筷子上的清水,但笑不语。

    如果邢凯没看错的话,邢育并没吃醋,说明力度还不够!

    “咳咳,把你挂在阳台上的内.衣裤收一收,别让我的女性朋友看到之后不高兴。”

    “哦,马上去。”邢育加快刷碗的动作。

    “……”邢凯见她走向二楼,居然毫无怨言。

    他走进院子逗金毛,目光时不时飘向阳台,邢育利落地收拾衣裤,很快,阳台上清洁一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