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站起来,急急地追问着。
雪儿打电话给金洛风,她应该是向金洛风求救的,她没死!
那她为什么不打给炼?
难道炼再次飞往S市了?
“局长,是雪儿,她说她是雪儿,而且声音非常熟悉,我和她共事也有两年多了,她的声音,我能辩出来,是她,局长,雪儿是不是出了什么事?”金洛风在手机那端还在追问着。
“雪儿说她在尔?尔什么?洛风,暂时不和你解说了,我先打给炼。”上官时说完之后,急急地挂了机。
贝若雪没死。
他们都坚信她不会死的。
对,她不会死的。
她果然没死。
但她打电话给金洛风话还没有说完,估计她是落入了敌人的手里,偷偷地打电话求救,但是被人发现了,所以她的话才没有说完,她此刻肯定很危险。
上官时的心揪得紧紧的。
赶紧按下了上官炼的电话。
这一次,上官炼的电话通了。
“炼,你在哪里?雪儿没死,她打电话给金洛风了,她说她在尔什么……”
“爸,你是说真的?雪儿没死?尔?尔氏海岛?我知道了,我立即去救她。”上官炼一听到贝若雪没死,一颗绝望的心顿时醒转,他甚至没有回答上官时,他带着两家人飞往了S市,刚刚下了飞机。
上官炼急急地切断了上官时的电话,赶紧电话通知了S市的警方,让他们全力协助赶往尔氏海岛救贝若雪,同时请求S市的公安局长出面请动附近海军出动,就是预防尔东浩逃走。
尔东浩会扣留贝若雪,证明尔东浩就是龙煜,因为龙煜深爱着贝若雪。
龙煜是龙会的老大,真正的黑社会,势力不小,哪怕不属于S市,但什么地方的警察都是为了维护正义,所以各处海军也同意出动军力,预妨龙煜再一次逃走。
一场正义与邪恶的斗争,再一次展开。
……
有些事,不用解说,双方已经心知肚明。
贝若雪微微地喘着气,因为爬了好几层的楼梯,她初初有孕,身体微感不适,总感到疲倦,过去跑楼梯,她都不会觉得累,此刻,她却觉得有点儿累。
她站在六楼的楼梯上,看着坐电梯上到五楼就出了电梯爬楼梯追来的尔东浩,尔东浩算得也很准,估算着她爬楼梯最多也才爬到五六楼左右,因为他离开大厅的时间并不长。
贝若雪毫不畏惧地迎视着尔东浩夹着怒气的眼神,对手太聪明,她又遭遇不佳,老天不公,仅仅几分钟时间,连连打出的电话都是无法接通,错过了跟外界的联络,此刻才打通了一个电话,还没有说几句话,就被捉个正着,她只能自认倒霉。
尔东浩把她一步一步地逼靠到墙上,他yīn冷地瞪着她,语气夹着丝丝痛楚,原来她对他的温柔是为了摸走他的手机与外界联络。
他明知道她的温柔有鬼,可他居然还是沉沦了。
她是否和外界联络上了?
他布置的一切,是否被上官炼获知了?
他是否就要再次失去她了?
不,他其实谈不上失去,因为他从来就没有得到过她。
时间似乎在一瞬间静止下来,两个人相互瞪着,一个满眼都是防备,一个满眼都是痛楚。
“少爷。”一名属于监视海岛信息网的保镖忽然出现,打断了这静止下来的时间。
那名保镖走到尔东浩身边,在他的耳边低低地说了几句,便看到尔东浩的脸色微变,瞪着贝若雪的眼神多了几分yīn沉。
挥手,尔东浩示意那名保镖退下。
“龙煜,我已经通知了我的同事,他们很快就会赶来救我,你最好就是放了我,乖乖地伏首认罪,或许你能获得死刑缓期,只要表现突出,死刑也能改判。”贝若雪镇定地看着尔东浩,镇定地劝说着。她相信她只说了那短短的一句话,金洛风一定能猜出她的下落,就会通知上官炼的。
现在她必须做的就是在等待上官炼等人到来前,稳住尔东浩,不让他再次转移。
尔东浩不出声,依旧yīn冷地瞪着贝若雪。心里却在冷哼着,死刑缓期?可能吗?他触犯的法律足够把他枪毙十次八次了。
对于贝若雪说会有人来救她,他信,贝若雪的电话是被他打断了,但是她短短那一句话足够证明她还活在这个世上,而且她的同事都很聪明,一个尔字,就能知道她落在他的手里。他是可以转移,但,已经来不及了。刚才那名保镖来告诉他,尔氏海岛附近海域的海军出动了,似乎在海上形成一条封锁线,针对的就是尔氏海岛。
他海上信息网极强,海军一有动静,他立即就收到了信息。
他也想不到为了逮捕他,居然会惊动到海军。
还有他制造的贝若雪沉海假死案,警方已经通知了上官炼,贝若雪没有打电话给上官炼,估计是上官炼的手机处于关机状态,如果他猜得不错的话,上官炼正坐飞机赶来S市,估计也快要下飞机了,只要上官炼一下飞机,贝若雪最后找上的同事就会立即通知上官炼,上官炼就会联合S市的警方一起围捕他的地盘,海上,四面八方都可以逃,但是再怎么逃,也逃不过警方和海军联手了。
而且这一次的逃亡不可能再像上一次那么简单轻便,而他再也没有新的身份可以掩盖了。
此刻,他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和警方拼个鱼死网破。
他就算能侥幸地再一次逃走,以后也是通缉犯,就算他是混黑道,无视法律,也明白那句话“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他逃得了一时,也逃不了一世。在走上黑道这条路,他就该想到他的下场。
他的命,本就没有人疼惜过。
他这短短的三十三年里,荣华富贵,名誉地位都有了,唯独就不曾有过女人。
蓦地,尔东浩骤然出手,欺压而上。
贝若雪急急地抵抗,不敌,被尔东浩扣住了手腕,他一弯腰,把她抱了起来,径直转入六楼的一间房里,用力地把她抛在了床上。
“龙煜,你想怎样?”贝若雪被他甩得头有点晕的,在床上爬起来,就想滑下床去,尔东浩已经扑上前来了。
“雪儿,我不会伏首认罪,我也不打算逃了,我就和上官炼撕个鱼死网破,我这一生,什么都得到了,哪怕是用灵魂,用良心换来的,也值了,唯独不曾得到过心爱的女人,在被你们警方打败之前,我先要了你,这样我死而无憾。”尔东浩把贝若雪压倒在床上,就开始疯狂地撕扯着贝若雪的衣服,他疯狂的吻也随即落下。
贝若雪想不到尔东浩依旧不想放过她。
她抵死反抗。
两个人在床上还交起手来,尔东浩一怒,甩了贝若雪一巴掌,贝若雪被他打头眼冒金星,动作迟缓了片刻,就被尔东浩紧紧地压制在床上了。
尔东浩紧紧地扣着她的手腕,用结实的身躯压紧她的身体,变得有点疯狂,染上了血红的眼眸掠过了贝若雪那张被他一巴掌就打肿了的脸,心,依旧掠过心疼。
他,竟然打了她。
低首,他却又万分温柔地吻上贝若雪被打的脸,鲜明的手指印清晰地印在原本俏丽的脸上。
“别碰我!”挣不脱,贝若雪也不甘受辱,别开了脸。
她别开脸的动作再次让尔东浩不悦起来,他再次疯狂起来,哪怕他的心绞痛也随之而来,他也没有停止强行求欢的动作,脑里只有一个念头,让上官炼痛苦万分的最好办法就是污辱贝若雪。
疯狂的男人,疯狂的情,绝望的路。
房内只有尔东浩的喘息声低低响起,偶尔夹着他难忍的痛楚。
尔东浩埋首于贝若雪的胸前,在贝若雪雪白的肌肤上种下无数的草莓,贝若雪全身的肌肤几乎全被他撕破了,衣不遮体,而他紧紧地咬着牙顶着心绞痛,非要得到贝若雪不可。
可在他偶尔抬眸看向贝若雪的时候,竟然发现贝若雪的嘴角逸出了鲜血,她在咬舌自尽。
“雪儿!”尔东浩急急地去扳开贝若雪的嘴巴,发觉贝若雪的舌头被她狠狠地咬成了重伤,此刻她满嘴都是鲜血,血,随着他扳开她的嘴巴,蜂涌而出,她的脖子上粘满了鲜血,就连床单上都有了,红红的,那般的触目惊心。
“雪儿。”尔东浩的心更痛了,他再也顾不得情欲了,顾不得自己在要被捕前想得到贝若雪的决定了,他急急地撕下一块床单紧紧地塞进了贝若雪的嘴里,然后用床单把贝若雪包了起来,抱着她急急地就往房外跑去。
贝若雪没有哭,她的脸色一片苍白,如同她上次中枪那般的苍白,嘴边犹挂着鲜血。
她用微弱的眼神看着尔东浩,心里其实也划过了丝丝痛楚,这个男人再坏,负尽天下人,但他对她真的很爱,很爱。
无奈造化弄人,他们立场不同,情感所托也不同,注定了他们永远也不可能。
冲进了电梯里,很快地就到达了一楼。
“来人,叫医生,立即叫医生。”尔东浩冲着门口的保镖大吼着,抱着贝若雪冲出电梯后,急急地回到了屋里去,把贝若雪抱进了一间房里。
贝若雪几近晕迷。
尔东浩焦急万分,也心痛万分。
他的世界一片凌乱。
被贝若雪打得一片凌乱。
他一生中唯一爱过的女人呀,是他这一生中的重重的劫。
保镖紧急地请医生了。
很快地医生就被十万火急地请来了。
经过医生的紧急抢救,又因为尔东浩用床单塞住了她的嘴,贝若雪脱离了危险期。
吩咐女佣人替贝若雪护上了干净整齐的衣服,尔东浩静静地坐在床沿上,看着贝若雪。
贝若雪有点昏昏欲睡,但她并没有睡,依旧微睁着凤眸戒备地看着他。
“雪儿。”尔东浩爱怜又心疼地抚着她的脸,轻轻地挑开了贴在她脸上的发丝,心疼地说着:“睡吧,我不会再动你了。”如果碰她换来的是她的死亡,那他宁愿带着遗憾,落入法网,走上刑场。
贝若雪没有睡,还是看着他。
蓦然,两行清泪滑出了她的眼眶,滴落在尔东浩的手背上。
尔东浩一怔,手瞬间僵住。
她,为什么而哭?
“雪儿?”尔东浩颤抖地低叫着,深深地凝视着她,低哑地问着:“这滴泪,是为我而流吗?”
贝若雪依旧看着她,眼眸一眨,再一滴泪滑落,那般的滚烫,那样的苦涩。
眼眸一闭,贝若雪选择合上眼眸拒绝回答。
她,也不知道自己此刻为谁而落泪,是为她自己所受的委屈,还是为尔东浩对她的爱恨交织?他的心绞痛,都是为了她而痛。
贝若雪最终还是睡着了。
尔东浩一直坐在床沿上看着她。
想把她的一切深深地烙入脑海里。
“咚咚。”门口处传来了敲门声。
扭头,尔东浩看到史湘雨站在了门前,看到他扭头看向她,她淡淡地问着:“我能进来吗?”
尔东浩不出声,调转视线,再度锁着床上的贝若雪。
史湘雨轻轻地走了进来,站在尔东浩的身边,淡冷地看着睡着了的贝若雪,淡冷地问着:“你对她用强的,她以死相反抗对吧。”
尔东浩对贝若雪强行求欢多次了,却始终没有一次成功的。
尔东浩依旧不出声,压根儿就不想理史湘雨。
现实总是那么的讽刺。
他爱的女人不爱他,他不爱的女人却对他一见钟情。
“尔东浩,你到底明不明白什么叫爱情?爱情不是强行占有的,你难道不知道强扭的瓜儿不会甜吗?你和她永远也不可能的,你们根本主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两条不同的地平线,如何走在一起?你醒醒吧。”史湘雨无法压制住心底的酸楚,无法压抑一直存在的嫉妒。
“滚!”尔东浩低冷地吐出了一个字。
史湘雨的脸色变了变,他一向不理她,从她初见他到现在,他极少理她,而他一开口,竟然又是让她滚。
“尔东浩……”
“别让我丢你出去。”尔东浩的声音很冷,没有半点温情。
“少爷。”正在此时一名保镖急急地走了进来,急急地说着:“有大批的警察向岛上而来了。”
“我知道。”尔东浩冷冷地应着,视线贪婪地看着睡着的贝若雪,警方来得真快呀,不过才个二十几分钟,警方也来了。
“浩,你知道?”史湘雨一愣。
他知道为什么还没有任何布置?为什么不把贝若雪藏起来?大批警察前来,是以前不曾有过的事,估计是警方掌握到了一些证据,才会调动大批的警力前来的。
“雪儿摸走我的手机,联系了外界。”尔东浩简短一句话,更让史湘雨错愕了。他是知道他的身份再也无法隐瞒了,也知道警方一定会在最短的时间内赶来,他竟然什么也不防,竟然还强行向贝若雪求欢。他,心里到底在想着什么?
再看他的神情,冰冷,没有情绪,背影落寞,心酸,带着绝望。
他,放弃了再度逃亡?
“浩,走,快逃。”史湘雨一把拉起尔东浩,就想把他带着往外逃去。
“没用的。”尔东浩淡淡地说着,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脸色很沉,眼眸很淡,他重重地叹着气:“我,从成为龙会老大开始,就注定了这个下场。史湘雨,一个黑社会,无论帮会再大,手下的人再多,武器多强,始终强不过警军合作的。雪儿说过了,邪永远不能胜正。我逃得了一时,逃不了一世。”何况他此刻是再也逃不掉了。
海上已经迅速地拉起了封锁线,凭他几个人的力量,如何逃走?
史湘雨却不清楚这些,她只是生气,气尔东浩为了贝若雪,竟然放弃逃亡。
她不敢置信地瞪着尔东浩,不敢置信地说着:“因为贝若雪,你竟然失去了黑老大该有的一切气质,一切求生本能,你,尔东浩,你怎么会这般的没用。能逃一时,就是一时,能逃一世,就是一世,活着比什么都好。”
“逃不了的。我是龙会老大,别说龙会其他作恶,仅是贩毒一罪,足够判我死罪了。就算我逃到天涯海角,依旧会被追捕归案的,当地警方没有捉到我,还有国际刑警,此刻,附近的海军驻扎区已经安排了军力协助警方将我捉拿归案了。我能逃吗?逃到哪里去?这岛上成千上万人,都是我的属下,但这里的人全是干净的,手里不曾粘过血腥,不曾触动过法律,我不想连累他们。”
尔东浩选择不逃,打算和警方撕破鱼网,也有他很多顾忌。
尔氏海岛是属于他私人产业,保镖们虽然也有枪,也是他培训出来的,但不属于龙会,没有犯过罪,他不想毁掉这些属下。
有罪的是他,是龙会,谁叫他是龙会的头子。
他一逃,这些人就会帮着他逃走,包庇逃犯同样有罪,他就会连累了这些属下。
他一生没有为其他人着想过,此刻,他想为这些属下着想,想为这些属下考虑。
千寻大集团所有管理都是他精挑细选的,没有了他,千寻大集团依旧会运转,依旧能把这岛上的老幼妇孺养活。
“难道你一点都不想反抗吗?”史湘雨只觉得痛心疾首,黑道吞噬了尔东浩的良心,爱情又抚回了他点点良心。
深深地凝视着贝若雪,尔东浩唇边逸出一抹苦涩的笑,再度坐回了床沿上,轻轻地抚着贝若雪的脸,低低地说着:“我也不会束手就擒,我要和上官炼一决高下,而雪儿,则是我用来控制上官炼的一张王牌。”
他会死,他也不想让上官炼幸福。
死,能扯上上官炼,他觉得也值了。
至于贝若雪嘛……
他的眼里瞬间掠过了一抹无情,他会让她带着对他的恨过完一生,得不到她的爱,他也要得到她的恨,至少她会永远记住他。
……
正义与邪恶的再一次面对面决战。
S市能出动的警方都配合着上官炼,携着荷枪实弹冲上了海岛,他们不仅仅是来救贝若雪,更是来捉拿龙煜,不,应该说是尔东浩。
尔东浩就是龙煜,还是让S市的警方很难消化,毕竟千寻大集团建立多年了,又一直奉公守法,尔东浩极少出现在公众的面前,但他也一直奉公守法,至少以尔东浩的名义,他就是奉公守法的。而且在龙煜在五月一号被追捕的时候,尔东浩明明出席了慈善事业损赠大会。
正如上官炼所说,龙煜对贝若雪有感情,贝若雪追赶他,才有可能被扣留,换成是尔东浩,尔东浩有什么理由扣留贝若雪?还要大费周章地制造沉船事件来掩饰贝若雪的行踪?
不管怀疑多少,此刻他们也想当面问问尔东浩。
海岛上的人虽然都称呼尔东浩为少爷,但除了保镖之外,那些都是普通人,没有犯过任何罪的普通人。
在警方上岸后,保镖们全都集中到别墅外面了。
反不反抗,出不出动家伙,都等着尔东浩的吩咐。
如果尔东浩不承认一切的话,他们亮出家伙就有罪,所以,他们都在等着指示。
尔东浩很快就扶搂着贝若雪从别墅里走出来了,史湘雨跟在他的身后,莫问天被安排跟着假龙煜以混乱警方的视线,此刻并不在岛上。
史湘雨在出来的时候,偷偷地向一名保镖要了两把手枪,她携着双枪紧跟着尔东浩。
贝若雪醒了,她也知道了一切。
她的唇边总算浮现了些许的笑意,她的求救电话,总算还是回到了正位上。
这一场拉锯战,终于要走向落寞了。
对于尔东浩没有再次逃亡,她感到意外,也有些许的不解。
尔东浩搂着贝若雪,贝若雪嘴角边上的鲜血已经被尔东浩清洗干净了,此刻她看似被尔东浩搂着,其实是被扣住了命门,她稍有反抗,或者上官炼等人稍微冲动,尔东浩心一狠,她就会命赴黄泉。
警方已经顺着那些平静的水泥路一路赶到了别墅的大门口,此刻正与保镖们面对面。岛上其他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不明白为什么那么多的警察上岛做什么。
在他们的意识里,他们的少爷是非常有钱的人,在S市商界占着极重的地位,连市长都给礼三分,这些警察莫名其妙地端着荷枪实弹上岛来为什么?
难道他们的少爷遇到了什么麻烦事?
种种猜测惹来很多人的围观。
尔东浩搂着贝若雪从别墅里出来。
“少爷。”所有保镖连忙让开了一条路,让他走到警方的对面,距离为首的上官炼还有十步之遥,尔东浩停下了脚步。
“雪儿!”上官炼看到贝若雪,低叫一声,一边掏出手枪指着尔东浩,一边冷冷地命令着:“龙煜,放了雪儿,你再也逃不掉了。”
“少爷。”那些保镖都紧张地护到了尔东浩的前面去。
“炼。”贝若雪嘶哑地叫了一声,她的舌头受了伤,说话不是很清晰,她也尽量不去说话。看到上官炼的时候,她竟然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两个人被分离不过才八天,可是仅仅八天,却让两个人明白,双方对于自己是多么的重要,尤其是上官炼,承受着生离死别的痛楚。“他是龙煜,尔东浩就是龙煜。”
哪怕上官炼已经知道了,贝若雪还是冲大家解说着。
“上官炼。”尔东浩把贝若雪扣得更紧了,他一挥手,示意保镖们退下,他冷冷地看着对面的劲敌,再看着上官炼身后那些警察,他冷笑着:“雪儿就在我这里,你有种的,就过来抢吧,要是想开枪的,也可以,不过千万别伤着雪儿哦,因为她这里。”
他的话,他的动作,彻底地粉碎了S市警方对他的心存侥幸,原来,他真的是龙煜,那慈善事业损赠大会又是怎么一回事?
尔东浩轻轻地按压到贝若雪的小腹上,声音冷中夹着压抑不了嫉妒和痛楚,低冷地说着:“这里怀着你的孩子。”
上官炼全身一震,不敢置信地瞪着贝若雪的小腹,握着枪的手有了些微的颤抖,雪儿怀孕了,雪儿怀了他的孩子?
他的枪依旧指着尔东浩,他自然不会伤着贝若雪。看到贝若雪似乎受了伤的样子,脸色苍白,他的心一阵阵的痛,很想立即就把贝若雪搂入怀中,小心呵护。
过去二十六年里,贝若雪一直都在他的臂弯呵护下成长,在贝若雪执意从警后,每次出任务他都会跟着,明是指挥,暗是保护着贝若雪。
上次贝若雪中枪,幸好抢救过来了,要是贝若雪出了什么事,他也完了。
“龙煜,你已经逃不掉了,你别妄想劫持雪儿逃走。”上官炼努力地稳定下来,看到贝若雪还活着,他的沉稳慢慢地又被他拉了回来,此刻贝若雪在尔东浩的手里为人质,他更不能慌乱,他要是慌乱了,就很难夺回贝若雪。
贝若雪投给上官炼一记安抚的眼神,两个人,四目相对,视线在空中交汇,各诉衷情。
“浩,以她为人质,我们逃吧。”史湘雨掏出了双枪一把指着贝若雪,一把指着对面的上官炼等人,冷冷地命令着:“不想她死的,立即让开,等我们上船,不准让人追捕阻拦,否则我一枪毙了她,一尸两命。”
“史湘雨,你敢!”上官炼倏地低吼着。
在史湘雨五月一号救走了龙煜,警方就把她的身份查了出来。
这个女人和龙煜是一伙的。
史湘雨冷哼着:“我没有什么不敢的,就算是死,我也要拉着贝若雪垫底。”
“炼,不要管我,不要让他们逃掉了。”贝若雪却朝上官炼投去一抹淡淡的笑,那笑带着安抚,安抚上官炼的担心,安抚上官炼的焦急。她不希望在这个时候,自己成为左右上官炼的障碍。
“雪儿。”尔东浩并没有阻止史湘雨拿枪指着贝若雪,他低首,锁着贝若雪的脸,淡冷地说着:“我要是想逃,早就逃了,不会等到此刻。”
“少爷。”那些保镖们再次低叫起来。
尔东浩扭头看了他们一眼,淡冷地说着:“你们都别动,这是我个人的私事。告诉莫管家,停止A市所有投资。”他今天一败,估计是没有命再出来了,他当初想投资A市和杜素素的公司作对的,现在,没有那个必要了。
“上官炼。”尔东浩又看向了上官炼,冷冷地说着:“我们单挑。”
“浩!”史湘雨低叫着。
尔东浩扭头看着她,第一次,很认真地正视着史湘雨,这个女人,才是真正爱他的人,可他爱的人却不是她。上一次他落难,是她冒死救了他,他对她依旧没有好脸色,可她仍然愿意留在这里陪着他。他的生命里头处处冰冷,没有人相陪,只有她,愿意。
“对不起。”尔东浩低低地说了一句,却让史湘雨热泪盈眶。
“上官炼,我们公平单挑一次,谁也不准用枪,谁也不准别人帮忙。”他想再和上官炼打一次,不管输赢,他都要再打一次。
上官炼冷冷地瞪着他,手里的枪向后一抛,一名警察接住了他的枪。
所有人都后退。
尔东浩把贝若雪移交到史湘雨手里,在史湘雨担心地看着他的时候,他投给史湘雨一记yīn鸷的眼神,史湘雨心领神会。
上官炼和尔东浩开始交起手来,谁也不让谁。
贝若雪紧张地看着两个人,她知道上官炼拳脚功夫在尔东浩之上,可她还是很紧张。
史湘雨也紧紧地盯着两个人。
所有人都盯着他们看。
当上官炼不小心被尔东浩一脚踢中胸膛,往后退的时候,史湘雨蓦然把一把枪丢给了尔东浩,尔东浩动作迅速地接住了枪,用枪指着上官炼,扣动了板机。
他和史湘雨配合得天衣无缝,动作神速,所有人回过神来的时候,枪已经指着上官炼了。
“不要!”贝若雪惊叫着,再也不顾生死,凭着感觉,头一低,躲开史湘雨的枪口,一拳挥出,击落了史湘雨手里的枪,其他警察立即一涌而上,把史湘雨捉住押走。
史湘雨其实不会拳脚功夫的。
贝若雪脱离了史湘雨的掌控,但,人质变换,却成了事实。
“雪儿,我打死上官炼,你会不会恨我一辈子。”尔东浩握着枪步步逼近了上官炼,其他人都用枪指着他,但他毫不畏惧。
他逼到了上官炼的面前,枪口抵着上官炼的太阳穴,眼里染上了恨意。
“会,我会,我会恨你一辈子,如果你不想被我恨的话,就不要开枪。龙煜,你已经无处可逃了,立即放下武器,束手就擒。”贝若雪急急地说着,脸色都吓白了。刚才她在枪口下,此刻上官炼在枪口下。
尔东浩笑,笑得很涩:“我就知道你会恨我,雪儿,我得不到你的爱,但,能得到你的恨,你也会记住我一辈子了,所以,我死,也要拉着上官炼。”他又狠狠地瞪着上官炼,扭曲着俊脸,yīn冷地说着:“上官炼,你知道吗,其实二十年前是你那两碗饭,才让我没有饿死,二十年前,你救了我,二十年后,我们共赴黄泉,也有个伴,这是我们的缘份。”
“龙煜!”贝若雪大叫着,“你在怨恨吗?”她害怕地看着尔东浩扣动板机的大手,害怕下一刻,尔东浩的大手一松,子弹飞出枪膛,打进了上官炼的太阳穴。
尔东浩微微一颤,他是在怨恨。
“你有什么资格怨恨?错的都是你,二十年前,炼说让你等他妈妈回来,然后让他妈妈答应收留你,是你自己离开的,如果你不离开,你会变成今天这样吗?说不定你也是一名警察,也是一名除暴安良,坚信邪不胜正的警察。一切的一切,都是你自己的选择。你可曾想过,如果你不离开,我们相伴成长,我爱的人说不定就是你!”贝若雪一边大吼着,一边小心地向尔东浩靠近。
尔东浩的身体再度震了震,贝若雪说得没有错,二十年前,如果他没有走,那么他的人生完全不一样,以上官家的条件,杜素素的慈母之心,他一定会被培养成为一个很杰出的青年,不会走上黑道,不用黑着心干尽违法之事。
更有一点,他也可以守着贝若雪成长,贝若雪也真的有可能爱上的人是他。
一切的一切,其实都是他自己选择的路。
就连他被带进龙会,他依旧可以选择的。他可以选择当个佣人,不做坏事的佣人,可他却选择了“出人头地”,才有今天的他,也才有今天的下场。
趁着他分神之际,一名刑警倏地开枪,“砰”的一声枪响,尔东浩握枪的手腕中枪,枪支落地。
众人一涌而上,捉住了尔东浩。
“少爷!”那些保镖和围观的人大叫着,蠢蠢欲动。
尔东浩只是摇头,不让他们有任何的袭警动作。
“炼!”贝若雪扑进了上官炼的怀里,她这一扑,同时也让尔东浩的心撕裂成两半。
她在意的男人,始终都是上官炼。
尔东浩深深地看了一眼紧紧地偎在上官炼怀里的人儿,然后慢慢地敛回了视线。
一切,尘埃落定。
……
隔天清晨。
A市
贝家
贝若雪一身的黑衣服,冷艳而英气逼人地从自己的房间里出来,她被尔东浩打肿的脸也不肿了,咬舌自尽咬伤的舌头似乎也不痛了。反正此刻就算她中枪,她也不会觉得痛的,因为她,大家才能捉到真正的龙煜,还有国际黑帮M组织的蛇蝎毒花,虽然曾经的刑侦大队长严春生和假龙煜此刻逃往公海,还没有被捉到之外,其他龙会成员,也都成了通缉犯。
曾经暗中保着龙会的司法界高官,此刻暗中自危,再也不敢为龙煜多说一句话。
贝若雪真真正正地立了一次大功。
贝若雪咚咚地朝楼梯走下去,俏丽的脸上染着层层的笑意。
“雪儿,你别跑这么急,这么快,你怀有身孕,小心些。”贝家保姆正在一楼打扫卫生,听到楼上传来咚咚的脚步声,急急地走到楼梯口朝上面大喊着。
“没事,才怀孕一个月零那么几天,不碍事的。”贝若雪在保姆的声音落地之后,人已经跑到了保姆的面前。“咦,大家都还没有起来吗?我爷爷是不是又去了隔壁?”
“嗯,都去了。”保姆答着。
“我妈也过去了吗?”贝若雪不敢置信地问着,她妈妈一向不喜欢到上官家的。
昨天龙煜被捕后,两家人也出现在她的面前,每个人轮着来搂着她哭骂了一番,内容都是说她太冲动,独自出警,什么的,反正等到两家人搂着她哭骂完之后,她身上的裙子全是眼泪鼻涕了。
从S市回来之后,大家忽然间都不和她说话,她当时身体有些虚弱,没有太在意,晚上很早就睡了。
所以一大清早起来,才会特别的有精神。
“是的,都过去了。”保姆再次答着。
现在贝若雪都怀孕了,她和上官炼的婚礼当然要如期进行了。
对于贝若雪独自出警,实为逃婚的行为,两家人心知肚明,却自动忽略。
孩子都有了,这次她还能怎么逃?
再逃,不举行婚礼,肚子就要大了。
难不成还想生了孩子,让孩子当花童吗?
所以两家人再一次聚首,也是为了商量四天后的婚礼事宜。
贝若雪没有再问下去,她也不是笨蛋,知道该来的总会来,只是她的逃婚行动太短了,才九天就光荣被捉了,实际上才逃了一天,那八天是被尔东浩软禁了的。
贝若雪走到大厅的沙发坐了坐,想了一会儿,最终还是站了起来,向外面走去。
平时到隔壁的上官家,她的脚步总是特别的轻快,可是此刻,她的脚步却带着迟疑,每迈出一步似乎都要经过思考之后,才决定迈出似的。
走了似乎很长时间,贝若雪才小心地走进了上官家。
熟悉的院落,屋里飘出熟悉的香味,杜素素依旧在忙着大家的早餐。
深深地呼吸着,贝若雪此时才知道自己特别的怀念这种平淡中散发着幸福的日子。有这么一种家人守在自己的身后,站在自己的身边,自己还在抗拒着什么?
功名利禄始终不如亲情重要。
她追求功名,努力想让自己爬到上官炼的头上,甚至志气远大,想着当公安厅的厅长,想着上官炼只能当个公安局的局长,那么她就替贝家出气了,扬眉了,不再屈于上官家之下了。可是经过了那八天的软禁,和外界失去一切的联系时,她才忽然明白,没有什么比两家交好更重要,没有什么比友情延续更重要,没有什么比亲情更重要。
上官炼说过两家的局面,一切都是巧合,是她争强好胜。
想到上官炼,贝若雪略略停下了脚步,右手轻轻地落到了自己平坦的小腹上,那里面孕育着上官炼和她的孩子。两个人是俊男美女,上官炼脾性多变,她脾性火爆,不知道两个人的孩子生出来会不会像妖孽?
丝丝幸福的笑意浮现在贝若雪的唇边,慢慢地跨上了台阶,深深地呼吸着,然后迈进了大厅里。
上官老夫人依旧坐在大厅里,像平常一样,戴着老花眼镜在看每天的晨报,坐等着吃早餐。
林燕和杜素素在厨房里忙着早餐,几个男人都挤在二楼看着两个老爷子下棋。
“奶奶早。”贝若雪扬起灿烂的笑容冲上官老夫人打着招呼。
她以为上官老夫人一定会像以前那样慈爱地笑着招呼她,说:“雪儿来了,来,坐到***身边来。”
可是没有。
上官老夫人从报纸里抬起了视线,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又继续看她的报纸。
上官老夫人的反应让贝若雪愣了愣。
不过她没有过多在意,心里想着老夫人看报纸看得正起劲,所以不想理她吧。所以她转而走进了厨房里,笑着和林燕等人打招呼。
让她深感意外的是,连她的母亲都不理她,大家都是淡淡地看她一眼,然后就各自忙活了。
怎么回事?
贝若雪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为什么大家都不理她?
她做错事了?
她做错了什么?
她不是昨天才回来吗?什么事情也没有干呀。
昨天两家人还把她当成了宝一样,抱着哭得稀里巴啦的,今天怎么一个两个都不理她了?
贝若雪不信邪,从厨房里出来又往二楼而上,找几个爷们去。
但结果让她想哭,连一向最宠她的上官炼都不理她。
每一个人,都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就不理她了。两位老爷子更甚,只顾下他们的棋,连看她一眼都没有。两位当父亲的是瞄了她一眼,像是欲言又止似的,最终别开了视线,上官炼呢,用一种贝若雪在他身上从来没有看到过的,非常疏淡的眼神,瞟了她一眼,就不理她了。
贝若雪蓦然感到了心慌,上官炼居然会不理她。
他怎么会不理她的?
他怎么能不理她的?
她到底做错了什么事情?
为什么大家都对她这般的冷漠?
“炼。”贝若雪走到了上官炼的身后,扯了扯他身上的衣服,上官炼扭头拂开了她的手,不说话,也不看她,继续坐在两位老爷子的身边看着他们下棋。
上官炼的动作让贝若雪心更慌了。
从小到大,上官炼最宠她了,谁都会不理她,但上官炼绝对不会的。
可是此刻,上官炼竟然疏淡地不理她,她拉他的衣服,他竟然拂开了她的手。
贝若雪有点想哭,她受不了上官炼这般对她。在被软禁那八天里,她开始明白这个世界上对她最好的,最不会伤害她的男人就是上官炼,对于自己独自出警,冲动追赶龙煜感到了后悔。有这么好的一个男人等着她,宠着她,她还争什么名,还逃什么婚呀。
她想明白了太多事情,也在那短短的几天时间里变得更加成熟了。
她想着能再次回到亲人身边,回到上官炼的身边,她就会放弃那可笑的扭转两家局面的想法,认认真真地和上官炼谈恋爱,高高兴兴地带着孩子嫁给上官炼,可她没想到才过了一天,居然什么都变了。
难道是因为她大冲动,大家对她失望了,所以不想理她了吗?
转身,贝若雪压抑着心慌,心痛,带着自责默默地下楼去了。
楼下,两位母亲已经把早餐做好了,看到她下楼来,依旧是淡淡地瞟她一眼,就继续不理她了。
“妈。”贝若雪低低地叫着林燕,其他人不理她,难道自己的母亲也不想理她了吗?
林燕头也不回,进厨房里拿碗筷去了,杜素素则上楼去叫楼上的爷们了。
贝若雪怔忡片刻,看来,她真的需要好好地反省了。
脚步沉重,贝若雪走出了上官家。
出了大厅之后,她倏地向外面跑,跑出院落钻进自己的车,发动引擎,匆匆离开,在车子开动的时候,两行泪水却滑出了她的眼眶。
她不怪两家人不理她,是她害他们担心了。
是她太冲动了。
都是她的错。
如果她真的死了,大家不是都得为她痛苦?
她冲动的时候,根本就没有考虑到站在身后关心着她的人。
在贝若雪冲出上官家的时候,刚好下楼来的上官炼脸色大变,急急地就想追出去。
“炼,让她一个人静一静吧,让她知道她错在哪里。”林燕叫住了想追出去的上官炼。
两家人非常有默契地疏冷贝若雪,就是在无声地惩罚她的冲动行事。
“可是雪儿……”上官炼刚刚的疏冷早不复见,此刻爬满他俊脸的全是担心与焦急。刚刚看到贝若雪难过的样子,他差点就演不下去了,差点就把她搂入怀里小心呵护了。
所以他不敢看她。
“没事的。都要当妈妈的人了,总该让她反省反省的,免得老是这般的冲动。”林燕淡笑地安抚着上官炼。如果再不让女儿受些爱的惩罚,她永远都是那般的冲动行事。
“来,大家吃早餐吧。”杜素素招呼着大家坐到餐桌前。
众人围坐而来,边吃着早餐,边讨论着婚礼的事情。
虽然贝若雪一直不答应两家联姻,不过两家人依然故我地准备着婚礼,安排着所有事情。因为他们看出来,贝若雪对上官炼并非没有爱。
呵呵,看来他们还是看对了眼。
此刻还没有举行婚礼,贝若雪就已经怀孕了呢。
上官炼吃得心不在焉的,他还在担心着贝若雪。
龙煜虽然被捕了,但是龙会的手下还有很多逃亡在外的,龙煜被捕有很大的原因是因为他爱着贝若雪,上官炼担心龙会的手下会暗中袭击贝若雪。
想到这里,上官炼把碗筷一放,说着:“我吃饱了,我先走了。”说完转身,大步地离开。
外面很快就传来了汽车开动的声音。
……
离开了上官家,贝若雪漫无目的地在大街上开着车,她也不知道该去哪里。
她还不用上班,大家都知道她身体有些虚弱,上官时批了她几天假。
大街上行人还不算多,一大清早的,商铺的门都没有开,只有那些早餐店开门做生意了,因为时间尚早,早餐店的生意还有点冷清。
贝若雪感到了肚子饿。
她现在怀孕了,饿得特别的快,但吃的时候,又吃不多。
想到平时一起来,转入上官家就有香喷喷营养又丰富的早餐吃,今天却备受冷遇,贝若雪想停车在路边的早餐店吃早餐的食欲又消失了。
她继续没有目的地前进着,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想去哪里。
车沿着公路,一直前进,一直前进。
等到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居然到了水湾区的海边。
把车停下,贝若雪下了车,淡淡地走到沙滩边上站定,迎着海风,看着朝阳在海的上面,温和地笑着。天空,湛蓝湛蓝的,可以预见今天又是一个好天气。
偶尔看到海欧在海的上空飞翔,大多时候都是听到海浪拍岸的声音。
脚下柔软的沙子覆盖了她的脚面,她也不甚在意,只是静静地看着波涛汹涌的大海。
心情,依旧难受。
她不怪两家人这般对她,她也想到自己错在哪里了。
她性格如此,她想改,但很难改的,遇到某一些事情后,她总是一路往前冲,没有想到太多后果。
肚子越来越饿了。
忽然,她觉得胃反酸,很难受,下一刻,她吐了起来。
她怀孕有五周了,也开始有些微的妊娠反应了。而妊娠反应在清晨的时候特别的强烈,何况她此刻空腹。
贝若雪呕吐起来,她的腹胃空空,吐出来的只是黄胆水,特别的让人难受。
肚子越饿,吐得越厉害。
吐几次下来,她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吐得眼里都染着水雾了。
这是她第一次呕吐。
她没想到妊娠反应这般的难受。
肚子好饿,她要是再不去吃点东西,连黄胆水都要吐干净了。
想到这里,贝若雪转身就往海岸上走去。
时间已经转移到清晨八点多了,海边附近的餐馆都开门了。
贝若雪暂时没空去想其他事情,急急地进了一家餐馆,随便要了一碗汤面,因为她觉得汤面能快一点,她没有太好的精力再点菜吃饭了。汤面奉上之后,她立即加了很多的酸醋,平时她是不吃酸的,可她此刻特别的喜欢酸。
汤面里面放有几丝酸菜,她忽然间觉得那几丝酸菜是世间上最好吃的极品佳肴。
大家都会说,孕妇的口味会改变,果真如此。贝若雪平时不喜欢吃的口味,此刻她喜欢吃了。
吃了一碗汤面之后,贝若雪觉得胃反酸的现象好了一点儿。
给了钱之后,贝若雪离开了餐馆,再次回到沙滩上发呆,深思,反省。
“铃铃铃。”才回到沙滩上,她的手机响了起来。
贝若雪立即预感到是上官炼打来的,她急急地掏出了手机,号码也不看,就按下了接听键。
“雪儿。”传来的却是杜狂风的声音。
“狂风?”贝若雪没想到会是杜狂风,急促的心顿时变成了无趣,淡淡地问着:“有事吗?”
杜狂风沉默了。
“狂风?”贝若雪加重了几分语气,不解地叫着。
良久,杜狂风的声音带着落寞从那端传来:“你还好吧?我,祝福你和炼。”
“我没事,我和他……”贝若雪忽然说不下去了,因为她想起了清晨大家对她的疏冷。
杜狂风也没有再说什么,他的心其实还在痛。
他爱贝若雪也爱了很多年,结果,他也是一厢的情愿。
两个人彼此握着手机在沉默。
“我要到外地出差去,巡视一下子公司,你和炼的婚礼,我想,我没有办法赶回来参加了。”在贝若雪想挂机的时候,杜狂风再次低低地说着。他始终没有办法放开心怀看着自己的表哥和自己心爱的女人走进礼堂,所以他借品出差逃避,他也希望自己出差回来后,能放开心怀,接受一切的事实。
“路上小心些。”贝若雪低低地说了一句。
“嗯,那,我挂了。”杜狂风说着。
“好。祝你一路顺风。”贝若雪说完,轻轻地挂断了电话。
婚礼?
她和上官炼之间还会不会有婚礼?
贝若雪的脸上全是落寞。
当她不经意地看到自己双手空空无一物时,她忽然记起了上官炼给她的订婚钻戒。
她要婚礼。
她要嫁给上官炼。
她不准上官炼不理她。
她不准上官炼疏冷她。
她爱他。
她打算让一辈子的时间让上官炼惩罚她的冲动。
转身,贝若雪急急地向回走,她要回家,她要回家戴上那只订婚钻戒。
戴上了订婚钻戒,加上肚里一个小家伙,她倒想看看上官炼如何抛弃她!
“铃铃铃……”手机再次响了起来。
贝若雪一边匆匆向车走去,一边接听电话,她没有看号码,电话一通,就急急地说着:“我没空,我回家,急事。”说完,也不管对方是什么反应,直接切断了电话,钻进车内,急急地离去。
半个小时后。
把车停在自家门前,贝若雪飞快地跑进了屋里,意外地看到两家人居然都没有外出,上班的也没有上班,开公司的也没有回公司,她只朝大家点了一下头,就咚咚地往楼上跑去了。
她匆匆的动作倒是把联合起来疏冷她要惩罚她冲动的两家人吓坏了,以为又出了什么意外,一下子,大家都跟着她往楼上冲去。
“吱——”的一声,外面又传来紧急的刹车声。
上官炼车一停稳,人已经飞快地窜下了车,匆匆地跑进了贝家,听到楼上传来了脚步声,他立即就往楼上冲去。
他刚才打电话给贝若雪,贝若雪的口吻很匆,说她要回家,有急事。
他立即就往家里而回了。
贝若雪跑回了自己的房间,在柜子的抽屉里拿出了那只锦盒,轻轻地打开,人还在微微地喘着气,就迫不及待地拿出了那枚闪亮亮的钻戒。
“雪儿!”众人围堵在房外不明白地看着她,上官炼追上来,以为她想把钻戒丢掉,急急地冲进房里,抢过了那枚钻戒,质问着:“你想干什么?”
因为动作急,上官炼的口吻有点冲。
贝若雪误以为他真的不想再爱她了,所以抢回了钻戒,一急,她的泪就滑出了眼眶。
“雪儿?”看到她莫名地落泪,上官炼心如刀割,急急地把她带进了怀里,心疼地说着:“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凶你的。”
房外众人,顿觉得他们成了超级大的电灯泡,转身,顺手带上了房门,众人一哄而散,散去之时全都带着满意的笑容。
上官炼的安抚反而让贝若雪哭得更凶了。
她好强,她极少会哭的,特别是在上官炼的面前。
一大清早的,她受到大家的冷遇,她知道是自己的冲动让大家都在惩罚她,她认了,可是她想清楚了,想明白了,想透彻了,真真正正地愿意嫁给上官炼了,想着戴上上官炼送的钻戒了,上官炼竟然抢走了。
他真的嫌弃她了吗?嫌她冲动,总是没有想到后果,才会让她落入龙煜的手里,累到大家伤心难过?
他不想要她了吗?所以抢回钻戒。
那他为什么还要带她入怀,为什么还要用心疼的口吻和她说话?
熟悉的怀抱,熟悉的气味,贝若雪贪婪地吸索着,害怕这是自己最后一次偎在上官炼的怀里。
无声的泪水不停地滑落,湿了上官炼的衣服。
“该死的!别哭了,雪儿,别哭了,我真的不是故意凶你的。”上官炼被她莫名其妙的哭弄得不知所措。他紧紧地搂着怀中的娇躯,不停地拍着那起伏的后背。
“你都不要我了,为什么还要抱我。”贝若雪在他怀里哽咽着。
他不要她了?
上官炼头大了。
他什么时候说不要她了?
他怎么可能不要她?
经历了生离死别,他恨不得无时无刻都把她拴在自己的身边呢,他怎么可能会不要她?何况她肚里还怀着他们两个人的孩子。
一想到贝若雪竟然怀着孩子了,上官炼就满心欢喜。
他要当爸爸了。
嗯,当爸爸的感觉真的非常,非常的好。
“我,雪儿,我什么时候说过不要你了?”上官炼挑高了梨花带泪的脸,心疼而不解地问着。
“你如果还要我,干嘛抢走钻戒?”贝若雪哭诉着。
她好不容易愿意戴上钻戒了,他居然抢走了。
冤呀!
上官炼开始头顶冒烟(冤)了,他,他还是误以为她不要钻戒了,想丢掉吗?难道他会错意了?
“我……雪儿,你先回答我,你拿钻戒干什么?”上官炼紧紧地盯着她看。
“我,我拿出来戴呀。你不是说我什么时候愿意戴,就什么时候戴吗?可是我才拿出来,你就冲进来抢走了。你要抢回钻戒,你不让我戴了,你不就是不想要我了吗?好,上官炼,我也不会求着你要我,我,我自己也可以养大肚里的孩子,最多,大不了,咱当个单亲的妈咪,哪天看着顺眼男再牵一个给孩子当后爸……”贝若雪的疯言疯语还没有说完,就被上官炼急切的吻吞掉了。
这女人,居然想着当单亲妈妈,还想着看到顺眼男就牵一个当他孩子的爸。牵?她把其他男人当牛羊吗?
贝若雪怔住了。
泪眼怔怔地看着上官炼近在咫尺的俊脸。
他在吻她。
嗯,是的,他在吻她。
他还爱她?
他没有不要她?
他并不是嫌弃她的冲动,他还愿意替她善理冲动的后果?
泪,慢慢地凝结了,不再滴落,贝若雪闭上了双眼,双手环上了上官炼的脖子,热情地回应着上官炼的吻。
得到她的回应,上官炼低吼一声,吻得更加疯狂了,几乎要把贝若雪吞进肚子里去。
不知不觉间,两个人吻着吻着滚到了床上去。
不知道是谁挑开了谁的衣服,也不知道是谁在挑逗着谁。
“会不会伤到宝宝?”在关键时刻,上官炼稳住了,但他也稳得很辛苦,近乎全裸的身上全是汗水。
“不会吧,我身体好的很……嗯……”贝若雪话音未落,上官炼已经慢慢地侵占她了。
分离多天再重逢,经历了痛苦,思念,绝望,狂喜,到此刻的身心合一,两个人才真真正正地结合为一体。
“我会非常小心的。”上官炼心怜的声音伴着低沉的喘息声在房内响起。
“要不,我在上面吧。”
“你还不放弃女上男下吗?”
“没有成功过一次,还真想试试。”
“那好吧……”满满的宠溺落下,不知道谁开始反转方向,满足着某女的好强之心。
房内春色满房,楼下大家都看着时间。
“两个人不会闹矛盾吧?”上官老夫人有点担心地问着。
“不会的,炼小子那么疼那丫头,就算再深的矛盾,也会被化解的。”老贝此刻是笑容满面,以为死了的宝贝孙女非但没有死,还怀了孩子,他升级当曾爷爷了。
“哎。”老贝忽然碰了碰老战友,扭头问着:“你说雪儿肚里的孩子姓贝还是姓上官?”
上官老爷子立即应着:“那是我上官家的孙子,当然姓上官了。”他忽然小心地瞪着老战友,小心地问着:“老贝,你该不会想和我抢孙子吧?”
“雪儿是我贝家这一代唯一的血脉,她肚里的孩子也是我贝家的,我觉得还是姓贝好一点。”老贝可不甘心自己奉送了孙女,什么也没有捞着,至少也该让他捞到一个小娃儿来玩玩。
“雪儿嫁进我们上官家,就是上官家的媳妇儿了,哪个女人的孩子不是从夫姓的?”关系到血脉姓氏问题,两个老战友,几十年交情的老朋友,难得吵了起来,相互争着,谁说谁都有理,反正,他们就要当曾爷爷,不要有个外字。
众人失笑地看着两个老头子在争吵。
“大不了让雪儿生两胎。”老夫人随口笑着。
“那可不行,他们都是刑警,公务员,怎么能超生?”这下子,曾经的官爷们又变成了一致的口吻。
“可是,很多人不是偷偷地生吗?”老夫人淡笑着。
“那是别人,我们不行。老婆子,你帮帮忙,千万别让我们未出世的宝贝曾孙被老贝抢走了。”上官老爷子让老夫人也帮着和老贝争姓氏。
“如果雪儿生的是双胞胎就好了,一胎两个,一家一个。”杜素素随口说着。
咦?
众人面面相视,这个办法好呀。
但,贝若雪肚里怀的会不会是双胞胎?
……
共赴巫山云雨后回魂,贝若雪缩在上官炼的怀里,长长的发丝被上官炼缠在手指上,爱怜地抚着。情欲稍减,情意依旧长。
“雪儿,我爱你,真的好爱好爱你。”上官炼松开了长长的发丝,大手紧紧地拥着贝若雪,掌下触着光洁的肌肤,他的心又蠢蠢欲动,不过贝若雪此刻怀着身孕,前三个月原本是不宜同房的,除非身体特别好的女性,轻微同房就不会有事。他刚刚都很压抑,不敢过分的需索。
逼着自己压下了新一轮的欲望,上官炼拿起了贝若雪的右手,然后把欢爱时被他随手放到枕头底下的钻戒拿出来,深情地,轻柔地套进了贝若雪的手里。
在钻戒套入了贝若雪的手指里,他才有一种安定之心,才有一种真正拥有的感觉。
她,成了他的妻子了。
她,总算愿意,没有任何心结地戴上他的钻戒了。
“我也爱你。”尝了云雨后,慵懒得像极一只小猫的贝若雪,声音妩媚入骨,带着女人的韵味,又浅浅地散发着孕味,特别的性感迷人。
“以后不会冲动行事了吧?”上官炼下巴抵着她的头顶,低哑地问着。
贝若雪:“……”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她尽量了。
“不会再逃婚了吧?”上官炼轻轻地亲吻着她柔软的发丝
贝若雪:“……”她不是才逃了一天吗?逃一天,嘻嘻,不算逃吧?
他大人有大量,宰相肚里能撑船,别和她计较了。
打了几个呵欠,贝若雪觉得自己想睡了。怀孕本身就让她觉得累,刚刚又运动过了,此刻所有自己怀疑的误会都解开了,她开始昏昏欲睡。
在梦周公之前,她呢喃地问着:“清晨,为毛个个都不理我?”
上官炼淡淡地笑着,宠溺地说着:“那是大家故意不理你,想让你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大家都是为了你好的。”
怀里没有再传来声音。
上官炼低首,看到怀中的人儿已经沉睡了,他宠溺地一笑,大手轻轻地覆上了那光洁的小腹,期待着孩子的成长。
他总算等到了他心爱的女人心甘情愿地为他戴上钻戒,三天后也将会心甘情愿地为他披上婚衫。
哪怕她脾性不好,哪怕她冲动难改,他,依旧爱她。
他会继续跟在她的身后,永远替她的冲动收拾摊子。
谁叫他就是爱她呢。
上官炼慢慢地,也闭上了双眸,拥着心爱的人儿入睡。
三天后,A市举行了一场盛大的婚礼,不过让人特别意外的是,新娘贝若雪最后还是没有穿婚衫,而是穿着一身的警服,新郎也是一身的警服,两个人俊男美女,同样的英气逼人,倒成了警界的一段传奇佳话。
有人欢喜,有人落寞。
远在他乡,借口出差的杜狂风,在远方独自举杯祝福。
高雅珍虽然大方地参加了婚礼,始终难掩落寞。
监狱里,等待着判决的尔东浩握着铁窗,凝望着窗外,心,绞绞而痛,唇边却逸出了深深的祝福。
窗外折射几缕阳光进来,尔东浩迎着那几缕阳光,淡淡地笑着,或许他的生命也还有转机吧,这几缕阳光不正是带给他希望吗?
他得不到贝若雪,但她能幸福,他也放心了。
上官炼比他更适合她。
能知道她很幸福,他的生与死,他已经无所谓了。
因为,他也不枉此生。
他曾经,很爱,很爱地爱过一个女人。
哪怕得不到回应,至少他曾经努力过。
只要努力过,付出过,就没有任何遗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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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了好几天,才码了这么丁点的字,我以为我还能码出四五万字来的,但实在不知道还能写些什么了,此文写得特别的卡,敲下最后一个字,我总算微微地松了一口气。
或许,结尾算烂尾吧,我对不起大家,这类文不是我擅长写的,我的挑战失败告终,我还是写回自己擅长写的总裁文吧。
最后在这里再推一次新文《哑巴狼夫》对胃口的亲们挪个脚步支持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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