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第二章(1/2)

    自从去年冬天从咸阳来到这里,扶苏就像一只离开笼子的鸟儿,心情舒畅多了。不过,他还是免不了会想起咸阳,想起父皇,想起宫中的兄弟姐妹,想起自己那个家。

    他想起了跟父皇在咸阳宫南书房里的那次谈话。当时他向父皇报告了他到曲阜宣抚的经过,父皇很是高兴。但在如何处理那些被株连的儒生的问题上,他同父皇发生了分歧。他劝父皇:“那些儒生们全颂读并效法孔子言论,如果全部用重法惩处他们,天下会因此而不安定。”

    父皇大为恼火,在他们的谈话结束时,父皇派他北赴上郡去监督蒙恬的军队。当然,那四百六十多名儒生一个个最终未能幸免“坑杀”的命运。

    扶苏是在同父皇谈话后的第二天动身的。他之所以如此匆忙地离开咸阳,除了如父皇所说的是为了看看民间疾苦,跟蒙恬将军学习军事知识以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借机避开金屏公主。

    4那天,他从魏地返回咸阳时天已经快黑了。听到家人禀报扶苏回来了,金屏公主对着铜镜草草地整理了一下稍稍有一点乱的头发,躬身站在门口,等候着扶苏的到来。

    一想到马上就要见到几个月不见的夫君,她的心里矛盾重重。她希望看到那张英俊的脸,也渴望偎依在那宽阔的胸膛上,尽情地享受一个女人应该得到的幸福。但她知道,这仅仅是自己的想法。结婚整整六年了,他和她一直是同床异梦,任凭她怎样努力也无济于事。有时她越是努力,他就越是反感。为这,她不知在背后哭过多少次。在外人看来,他们夫妻是相敬如宾幸福和睦的楷模。想到这些,她流血的心就在颤抖,她害怕看到那张熟悉的冷冰冰的没有一点热情的脸。这张脸让她心动,让她牵挂,让她内疚,让她不安。

    也许,他们已经有几个月不见面了,他说不定会比以往多一点温柔吧。

    5离家越来越近了,扶苏的心却感到越来越烦。这些年来,他每次从外边回来都有这种感觉。他试图改变它,但做不到。因为理智告诉他,感情和其他的东西不同,不能随便施舍的,也不能随意改变。更何况,对于这个女人的宽容,就意味着对另外一个无辜的女人的犯罪。不过,尽管如此,他有时也免不了动隐恻之心,这是他的天性使然。他也深知这个女人深深地爱着他,过去爱,现在依然深爱,但他无法接受她的这种自私地狭隘地爱。爱有时其实是很危险的。因为爱,就免不了做出一些不够理智的事情;因为得不到这种爱,它就很有可能走向爱的反面,金屏公主就是一个极好的例子。

    刚进大门,他一眼就看到了倚门而立的金屏公主。

    凭心而论,金屏公主不能不说是个身材苗条、面容姣好能让许多男人动心的女人。虽然已经二十六岁,但身材依然像一个少女,一点也不显得臃肿,也许这是她结婚六年来至今也未生育的缘故。朦蒙胧胧的灯光下,金屏公主那脉脉含情的眼神,足以让多少男人走神,陶醉,忘掉所有不愉快的事情。

    离门口还有四五步远,金屏公主就快步迎了上去。她过去挽住扶苏的胳膊,身子几乎是紧贴着扶苏,两人来到了客厅。一进门,她没有让丫环动手,亲自给扶苏脱去了衣服挂在衣架上,等扶苏坐下后她又过去对丫环耳语了几句。

    用毕晚饭,休息片刻,金屏公主吩咐丫环们下去,娇滴滴地对扶苏说:“苏哥哥,你去洗洗澡,水我已经让人烧好了。”

    金屏公主一声苏哥哥,把两人之间的距离一下缩短了许多。这种亲呢的称呼一下把他带入了那个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年代里。实际上,扶苏和金屏公主本来就是亲戚,金屏公主的母亲是扶苏的母亲苏姬的妹妹。她父亲是一个商人,他们全家当时住在离咸阳近百里的一个小镇上。金屏十岁那年,父亲突然病故,当时母亲只有二十八岁。后来,是姨母也就是扶苏的母亲把她们全家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