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美丽的痛(2/2)

    媛抬起头来对他说:“不,我完全认同你的观点。还有就是,我先不说。你猜。”

    天喜轻笑道:“你说吧,我猜不着。”

    媛轻声说:“我开始喜欢你了。”

    出租车在红灯前一个急刹,天喜惊醒过来。此时他才感觉到,双眼已在记忆里沁泡出两挂泪来。

    轻风漫洒,手挽手悠闲的吐纳心语。清风盈盈,爽意写在一对俏生生帅灵灵的脸上,靠拢的两颗心驿动着无言的凝望。月光如水,树影婆娑。那相偎的影子在沐浴天地灵气挥洒人间激情。细雨蒙蒙,花雨伞下流淌春的气息。树梢掉光了叶子,秋天的荒凉却挡不住两份心田滋长的绿芽。隆冬萧飒,寒气逼视人间,而两颗炙热的心却碰撞迸发电光火花。

    天喜与媛就这么相依相恋地走过来了,直到春天的分离。

    媛在川师是外语系的。毕业后,她应聘到了成都一家外贸公司做翻译工作。半年多时间里,也是她与天喜之恋快速发展的阶段。按天喜的意思,他希望媛就在成都好好发展;可媛更有意到北京工作。她对天喜说,相对成都而言,北京的发展机会更多。深爱着媛的天喜欣然同意了。

    春节前,媛在“北京人才网”上很快谋求到了一份做翻译工作的职业。那也是一家做外贸产品的营销公司,公司在上海和广州设有两家分销公司。在电话里,据该公司的人事经理介绍,每年的业务量和销售额都很大。通过电话交流,已基本上达成了聘用意向。具体事宜要媛春节后到北京面谈再定。

    天喜怎能忘记?媛临行前的那个夜晚。那也是他们相恋近七个月时间以来从未经历过的。

    天,下着小雨,淅淅沥沥。如离人千丝万缕的依恋愁绪。窗外的夜空,在街灯的映衬下亮恍恍灰蒙蒙的。冬天虽已过去,但撩捎的春寒依旧让人瑟嗦。好在屋子里几乎感觉不到寒意,好在被窝内暖烘烘的。那是人体在内散发热能的作用。

    天喜与媛在被窝里紧紧相拥着。此时的他们,谁也一言不发。在这只有两个人的世界里,那种男欢女悦的境界需要静谧。欢愉的意境在静谧中可以尽情地挥霍思维,让全部的思维空间充斥肌肤相亲的滑腻韵味。这也许正是人们竞相追逐的根本原因所在。也难怪,美国著名心理学家马斯洛在“人的需求层次论”中曾囊括了人的生理需求一项;并指出,如果生理需求长期得不到满足,人,就会变得抑郁甚至狂躁,从而做出一些极具危害性的行为。

    天喜感觉拥在怀中的是火热、柔软、颤栗、把不住手的滑腻。如兰的幽香从怀中散发。他在神游梦幻的意境吮吸那呼出芳香的唇,他昏然的毫无力气的搜索抚摩,但他感觉得到浑圆柔若的弹力。那种弹力没有劲道,与人的只有以引力。

    媛没有故意的动作,但她本身在自发的颤抖。她在迎合吮吸的飘然意识里,任由那只手给予的渴求欲望在心底感受。

    久久的。天地焉在?滚滚红尘明净如洗;灵魂何在?思维空间混沌悬乎;粗重的呼吸伴随娇柔、似乎还有苦痛的呻吟在写意原始的乐章。

    落红点点,娇羞的花在风雨中接受自然的洗礼……

    媛的纯真给了天喜。那个夜晚,天喜几乎通宵未眠,他始终紧紧的搂着媛。面对软玉温香,想到即将离他而去,天各一方的处境,想到几个月来与媛花前月下,挽臂相依的浪漫情谊,他怅然若失、愁绪分飞。他已记不清那夜有多少次,在离愁的情绪里轻吻睡去或醒来的媛。但他永远都会记得,媛在一次醒来时轻轻吻上他的额头搂着他的脖子娇嗔说:“阿喜哥哥,你睡呀。”

    他心头掠过一丝甜甜的蜜意,同时更窜起浓重的离愁。他说睡不着,说难受彼此的分离。媛哪里知道?天喜说这话时已泪上心际。但媛却是认真的说:“阿喜哥哥,你别多想,我不已是你的了吗?我会永远爱你的。”

    媛座上北去的列车,走了。天喜伫立站台,在列车启动的瞬间,他那双眼被罩上了一层亮亮的薄雾。

    媛走的当天晚上,天喜坐在灯下,苦心的作词一首,以慰离别和思念之情。他写到:“风雨里/明月下/忍看你无言温柔的倦意/我心疼的知道/那不是心的疲惫/因了情牵的纠缠/我要你/一刻也不愿放弃/执手相望/凝眸的深情握在掌心/把依偎的唇边芳香释放/无意让你走离/你还是去了/泪水在眼里环绕/湿了一遍又一遍的呼唤/往后的日子/除了真心相随/我已什么也不需要

    第二天,他把这首歌词交给了川师的一位声乐教授。他要请教授谱曲后寄给思恋的媛。

    第三天,天喜接到了媛的电话。媛在电话里说,她顺利的应聘到了“北京高界贸易公司”,前三月试用期的月薪为1500元。

    出租车停在了一居民小区内。随着“吱”的刹车声响,天喜的驰骋思绪也为之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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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噔!噔!噔!”,上楼的脚步声显得沉重的轻快,就如天喜此时的心情。与媛又快半年没见面了,相见在即,可因了那梦那一通即断的电话,他既喜且忧。

    敲开五楼的一扇门,那个熟悉的、俏丽的、让天喜揪心的影子就略带微笑的站在他面前。不知咋的,媛轻轻的一句:“你来了。”竟使天喜心一酸,两滴泪从眼角怆然滑落。

    媛的心也是一酸。但她表情镇静的说:“你咋啦?”

    天喜无言的走过去,他轻轻地搂抱着媛。媛的双手环绕在天喜的脖子上,而脸面却是紧紧的贴在他的肩头。

    他们就这样久久的、静静的搂抱着,时间在一分一秒地过去。

    天喜终于发话了。他说:“媛媛,我想你想得好苦”。

    媛还是那样的伏在天喜的肩头,无言。其实,她心际泌流的泪早已洒落在天喜的肩上。天喜只是没发现而已。

    天喜又说:“媛媛,你好让我心痛。那天晚上,我做了一个奇怪而可怕的梦。我梦见你掉江哭醒过来,连人带被子滚下床。没想到,我在泪痕里给你打电话,你却生气的关机了。媛媛,你知道吗?我醒来后再也没有睡意的感受是怎样的伤惶。”

    媛的心一惊。她突然抬起头来柔柔的说:“阿喜哥哥,能给我再唱一次你写的那首歌吗?”

    天喜爱怜的轻抚着媛那乌黑光亮的长发。他说:“媛媛,我心里天天都在吟唱,只是你没在我身边。今天面对你,我更要深情的唱给你。”说完,他清了清嗓子悠然而唱。

    转瞬,一个男中音在屋内清唱开来。那歌声婉转缠绵又不乏淡淡的忧伤韵味。情之切,意之悠,在性情中人听来,无不赚之热泪;在有心人听来,更会酸楚难禁。

    可不是?媛在今天听来已是悲情大发。她那双美丽的大眼早已珠泪滚滚。

    突然,媛神经质似的低吼一声“别唱了!”,而后双手捂住俏脸,哀声哭泣。泪,从指缝间汨汨涌出。

    天喜楞住了。此情此境让他萌发了真正的不祥之感。他走过去轻拥着媛说:“媛媛,你这是怎么啦?你不应该会这样的。”

    媛没有回应,她依旧是双手捂脸,哀哀悲泣。

    天喜说:“媛媛,你究竟咋的?什么事值得你如此伤心。告诉我,好吗?”

    媛终于放开捂脸的手,但那双眼的泪仍然在流,恰如带雨的梨花。她盯着天喜少许,说到:“阿喜,我们分手,你走吧。”

    这岂不是有如青天霹雳?天喜的脑子‘轰然’一声,他感到天旋地转。

    是媛说的吗?她为什么说出这样的话?她不是在开玩笑呀!她如此伤心的背后究竟掩藏了怎样凄楚?

    天喜一把抱住犹自流泪的媛伤惶的说:“媛媛,我能离开你吗?你快告诉我。我要知道你说出这话的理由和真相”

    沉默,只有媛断续的抽泣。

    “你说呀,媛媛,你快说呀!”天喜有些急了。

    媛从天喜的怀里脱出。停顿稍许,她缓缓说到:“阿喜哥,你对我的情和爱我终身难忘。在我的心里,将永远也抹不掉你的影子。可是,我们今生已不能走到一起了。也许,这是命中注定的,我们有缘无份。”

    天喜泪水一涌,他涩声道:“为什么?你说。媛媛,告诉我,你是不是已另有男友?”

    媛凄声说:“在一次对外应酬的酒席上,我喝酒过量。是他,我的老板,用车把我拉到一度假村占有了我。他还用摄像机偷拍了我的裸照,事后以此来要挟我。阿喜哥,我已对不住你。你走吧,让我们来生再做夫妻。”

    啊!——

    何异五雷轰顶。天喜双手使劲抓扯着自己的头发,眼泪恰似决堤的江水开始泛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