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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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4、借酒告白

    晚上客厅里,林艾和王妈正在一起看毕业照片,这几天,大家都疯狂的拍照留恋,一边放着音乐,音音袅袅,一边翻着照片。

    “这张拍的好!”王妈赞许着,“人长得好看怎么拍都是好的。”夕阳西下,小木桥上,四个女生侧身而站,荷花塘碧叶连天,景美,人也美。

    王妈看着林艾的侧脸,一派的清淡,心里叹惜,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藏的太深,这以后估计也得经历一番波折。

    钟朗一打开门,就听到一阵笑声,可是随着他的到来,笑声也消失了。

    “先生回来了。”王妈站起来,接过他手里的包,然后默默地下去了。

    林艾依旧坐在那儿,一动不动。

    钟朗晃晃地走过去,半个身子贴在林艾身上,满身的酒味,一手扯着领带。

    “在看什么?”他竭力地靠着她,正巧,屏幕上现在这张照片是林艾和一男生的,两人都穿着学士服,带着学士帽,麦穗随风摇曳,照片中林艾对着镜头,笑的甜蜜,让人有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哟,真是恰同学少年。”钟朗眯起眼睛,吐出这几个字,一口酒气,不觉得带着酸酸的口气。

    这样的笑容刺痛了他的眼睛,她从来没有给过他,他嫉妒,男生侧着头看着她,那小眼神闪着灼灼的光,代表什么,钟朗一清二楚。

    林艾轻轻地一抬肩,微微一使力,钟朗就向沙发的另一头倒去了。

    死丫头,钟朗在心里骂着她,以为他真喝醉了吗?他又撑过去,头贴在她的脖子里,闻着她身上的清香。

    “林艾,你做我女朋友好不好?我们忘掉以前的那些不愉快,重新开始。”钟朗低吟耳语,喃喃地说着。

    林艾一怔,原本在拖动鼠标的手停滞了,大厅里静的掉根针都能听见,久久没有听到她的回答。

    钟朗这时候酒也醒的差不多了,那个雨夜,她听到他的控诉,他也疼,也后悔,30年来,第一次觉得无力。

    “为什么?”林艾的目光一动不动地看着屏幕,看着自己的笑容。

    为什么?因为我喜欢你,可是他说不口。

    钟朗倚在舒软地沙发上,半晌,他撑起身来,双手捧住她巴掌大的脸,一双深邃的眼眸凝视着她雅致的眉目,林艾想要垂下眼睛,钟朗却不许,固执地逼视着她。

    “我想对你好。”吊灯的光投射在她的脸上,她的睫毛微微颤了两下,眼底留下两片小小的yīn影,她的眼睛一片迷茫,不相信,什么叫想对她好?如果像对她好,就放了她,自由才是她想要的,心里某一处闷闷的发疼。

    钟朗的心也是乱作一团,他慢慢地放下手,指尖还残留着一抹她的温热,时间在慢慢的流逝,可他始终没有得到林艾的回复,他的头有些痛,分不清是酒精的作用,还是林艾的拒绝。

    那一晚,林艾一直当着是钟朗喝醉了,胡言乱语,是真是假,一个人眼睛是骗不了人的。

    不久前,钟朗看她,眼睛里充满了玩味、掠夺、强势,可是,不知不觉间,好像什么变了,他看她的眼神,越来越怜惜,越来越温柔。

    时间,真的可以改变很多东西。

    这一天,她和往常一般回来的时候,钟朗已经到家了,坐在客厅里,液晶电视开着,经济频道的女主播播报着今日股市情况,钟朗却倚在一旁熟睡,她注意过好像他一般只会看这类的台。

    拿起遥控器,按了静音,大厅里又静悄悄的一片。

    她轻声地走过去,玻璃茶几上,一抹鲜红那么突兀地搁置在那儿,让人无法忽视。

    着眼一看,原来是一张请柬,大红色喜气洋洋的,金色镶边,右下角一对可爱的小熊。

    “回来了?”钟朗突然问出了一句。

    林艾吓了一跳,“恩。”

    他递上请柬,林艾木木地接过,打开一看,心里没有一丝波澜,熟悉的两个名字,看了一眼,就合上了,往桌边一放。

    钟朗看了一眼她,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拉着她就出去了,林艾到时没问什么,这两个的相处就是这般奇怪,谁也不说。

    N市最奢侈的珠宝店。

    梁家母女,亲昵地手挽着手,坐在贵宾休息区,营业员奉上了一个又一个首饰。

    珠光宝气,梁雨陵兴致盎然地挑选着。

    “妈妈,你觉得这个怎么样?”

    “恩,还不错。喜欢吗?”梁雨陵点点头。

    咦,她眼尖的扫过玻璃一角,指了指那副耳环,“那个我看看。”

    营业员面色一顿,迟疑了三秒,开了锁。

    耳坠,很漂亮。

    “这个我要了。”

    “梁小姐,不好意思,这个是客人定做的,只是暂时放在这里……”营业员顿顿地说着。

    “那还有没有?”

    “这款施华洛耳坠名叫“唯一”,是奥地利设计师james设计的,客人要求独一无二,因而……”

    梁雨陵脸色越发的难堪。

    这时,门口一阵骚动,经理围着一男一女走了过来。男子玉树临风,女子低首垂目,可是梁雨陵一眼就认出了她,即使隔着千里,她的手死死地紧握着。

    “钟少,你订的东西已经到了。”经理点头哈腰。

    “钟少,好巧,在这里遇见你。”陈佳丽得体地打着招呼,眼睛若有若无地扫了眼一旁的林艾,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钟朗淡淡地回了一个笑容,那副耳坠还摆着柜台上,没有撤下去,他的眉头拧了拧,营业员有些慌乱地要收起来。

    钟朗却取过来,带着林艾的耳朵上,那动作笨拙中带着温柔,让周遭的一切都暗淡了,带好之后,营业员推来镜子,林艾不得不去看,造型别致典雅,中间的水晶盈盈如水。

    钟朗弯下腰,靠在她的右侧,修长的手指把她几丝发顺道耳后,“很漂亮。”

    “也只有学姐带着才好看。”梁雨陵走过来,扬起一个甜甜的笑容。

    林艾心里凉凉的,这人怎么可以这么假?没有回头。

    钟朗没说什么,随即回头对经理说:“我的东西,包好。”

    梁氏母女俩一阵尴尬,脸上愠色,隐忍着,梁雨陵再次展露笑颜,“学姐,星期天我和晔轩的订婚典礼,到时候一定要和钟二哥一起来啊。”

    “倒是要恭喜了,今天的东西记我账上,算是我给你和晔轩的贺礼。”脸色虽然带着笑,眼睛里却透着丝丝清冷。

    接过了经理递来的袋子,右手拦着林艾的腰,仿佛在宣誓着什么。

    “梁夫人,我们先走了,后天见。”

    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梁雨陵咬着牙,此刻万千闪钻在她眼里都暗淡了,她恨,凭什么林艾能毫不费力的得到这么多,现在连钟朗也?她不甘心。

    优雅浪漫的法国餐厅,小提琴声悠扬婉转,烛光点点,馥郁的玫瑰花香飘四溢。

    钟朗和林艾面对面坐着,钟朗娴熟地切着盘子里的牛排。

    林艾不喜欢吃牛排,也用不惯那些刀刀叉叉,那些细琐的切工,切的时候,她听见盘子嘶嘶的响着,极其不协调的声音,彰显着不和谐。

    她放下刀叉,深深吸了一口气,钟朗感觉到她一直没再动手,抬起头,眼睛一转,端过她的盘子。

    林艾睁大眼睛,惊讶地看着他,他要干什么?只见他,修长的手指握着刀叉,很好看的手势,一会儿,整块的牛排就变成细细小小的,一块一块,很工整,钟朗把盘子推倒她面前时,眼底的温柔,让林艾的手一缩。

    林艾只吃了三分之一,她不喜欢吃没有熟的牛肉,心里隐隐的不舒服,钟朗看着盘子里剩下的,眼里一闪而逝失望,然后放下手中的刀叉,无辜地看着林艾。

    旁边的侍者,走过时,嘴边路过一抹笑容,瞧,这对多浪漫,吃个牛排,都能含情脉脉地两两相望。

    林艾被他瞧的不好意思,没忍住低低地说着,“我不喜欢吃还没熟的食物。”

    原来她不是不喜欢自己动手给她切,钟朗的心总算舒服了。

    一会儿,侍者送来了甜点,水果拼盘,林艾倒是喜欢,小叉子一嘴一个,一会儿就干掉大半。

    她兀自地吃着,钟朗看着她吃的样子,一脸的幸福,感觉到他灼灼的眼光,她把果盘推倒他面前,钟朗一阵错愕,和绝大部分男人一样,钟朗也是不喜欢吃甜的,水果也是很少碰。

    他无意识地叉起一片猕猴桃,青青透透的,看着就诱人,可是刚刚一咬,酸的掉牙。

    “好吃吗?”林艾水汪汪的大眼一脸期待地看着他。

    “嗯,还不错。”钟朗憋着,林艾第一次主动与自己分享,这份心意不能违逆。

    “我就知道你喜欢,不然我吃的时候,你一直看着干嘛,想吃你就说。”林艾说着动手,把所有的猕猴桃挑出来,放在他面前的碟子里,“你多吃点,猕猴桃富含丰富的维生素C,很好的。”

    钟朗看到那片青绿色,嘴角抽搐,一片两片三四片,吃光之后,他的牙酸都倒了,心里一阵呕寒,发誓今后再也不吃猕猴桃了。

    刚刚她自己吃了一片,酸的面部都要抽筋了,对面的他死死地看着她,她忍,于是计上心来。

    看着他憋屈的样子,她心里为什么这么舒服呢?看来真是应了那句话,“每个人地心里都住着一个恶魔”。

    在华贵的水晶壁灯的映照下,她的眸子里晶莹璀璨,跳动着几丝调皮的光,钟朗看着她,一怔,她在他面前,也会有这样活泼的表情。

    林艾不着痕迹地挪开目光,心里又是懊恼,自己这般做又有什么意思呢?

    “呦,二哥,吃水果呢?”一个吊儿郎当的男生响起。

    两人听到着声音,一个抬头,一个转头,具是一愣,顾毅琛挽着一个美女,站在他们旁边看着他俩。

    “毅琛,从非洲回来了?”钟朗不冷不热地问道。

    顾毅琛细细地打量着林艾,年龄是小了点,身材不错。

    “二哥,你什么时候换味道了啊?青春的和高中生差不多?二哥,我说你也敢流行了,老牛吃嫩草啊?”

    “滚一边去。”钟朗冷冷地甩下一句,脸黑的和包公一般,自从被叫表叔之后,年龄最近一直是他的禁忌。

    “钟沁最近一直在找你,刚好,她好像在附近馆所做spa,你等等……”说着,就掏出手机。

    “二哥,别,我不打扰你和佳人用餐了,我先告辞。”说完,一溜烟的过去。

    钟朗刚刚的好心情消失殆尽,林艾倒是心情越来越好。

    月明星稀,霓虹璀璨,钟朗拉着林艾的手,软软的,热热的,一直舍不得放开,林艾挣脱了几下,都被他牢牢的拉着。

    钟朗提出去看电影。

    “电影有什么好看的?”林艾拒绝了。

    “那去听音乐会?”钟朗又提出一个。

    ……

    “现在大学情侣不都是这样的吗?”钟朗说的一脸诚恳,林艾又好气,又好笑。

    “我是即将毕业大学生,而你早已经毕业七八年了。”怎么还有脸说大学情侣,她的身上一层**皮疙瘩。

    钟朗握紧了她的手,声音低沉,“林艾,你是不是嫌我老?”这一问,林艾到了一愣,“老”这次着实和他不搭边,男人三十而立,刚刚在黄金年龄起步,白了他一眼,这人最近怎么这么幼稚。

    她转身向中央广场走去,城市的夜景,真美,这个城市,她呆了快4年了,倒是第一次能静静的欣赏,却是和他。

    远处城市最高的楼,景观灯一闪一闪的,林艾踮起脚尖,想看得更远,突然,背后一股冲力,她一个踉跄,那双手有力地拉住她,“林艾,以前的事,我们都忘了好不好?”他的一双眼里满是真诚,丝毫不逊于夜空的星星,爱上了就输了。

    他们在错误的时间里相遇了,一段不堪的开始,当初林艾痛苦,而今钟朗懊悔,命运的安排有时候,就是这么的奇妙。

    林艾眨着眼睛,“可是我忘不了……”眼神越来越空洞,远处的彩灯也越来越恍惚。

    “我会将那段从你脑子抹净。”他有力的说道。

    “除非……我失忆了。”林艾一字一句地回应着。

    钟朗身子一退,恍惚了一下,只是短暂的一秒,他又上前,拥着她:“不,我会的,我可以。”他的声音带着酸酸的痛楚,却含着一丝不容否定的坚定。

    一手抱紧她,一手抬起她的下颚,倾身吻住了那娇润的双唇,一点一点,像对待瑰宝一般,第一次这么温柔。

    广场的喷泉“哗”的一声涌出一股清流,一排排水柱,高低起伏,在灯光的照射下,水柱仿佛染了色一般,晶莹透亮,空气中弥漫着湿湿地水雾,沾染在喷泉下那对亲吻的人上。

    “林艾,忘了吧。好不好?”钟朗深沉地低喃着,亲吻着。

    林艾不回话,他就一直吻着她,周围往来的人群,看着他们,他都不觉,可是林艾觉得丢脸。

    林艾一次又一次的拒绝,让他心慌,这次索性无赖起来。

    “好不好”

    “好不好”

    …… ……

    “好,你先松开。”她都快不能呼吸了。

    钟朗低沉的笑起来,一个“好”让他兴奋的像打了**血一般,拥着她,不管不顾地亲吻着。

    林艾懊恼,她都已经说“好”了,挣扎地垂着他的背,钟朗不肯放手,她一咬牙,“啊……”

    钟朗松开后,“你属狗的?”他舔了舔嘴角,破皮了,一股子的血腥味,不过心里还是很开心,林艾总算说“好”了。

    45、离别

    周六这一天,林艾回学校搬运行李。

    新的一天,钟朗一夜拥着林艾,睡得好梦连连,林艾起床后,后颈一片酸痛,这是枕着某人手臂的结果,吃过早饭,她拿起书包,就向门口走去。

    “这一大早的,你要去哪?”钟朗凉凉地问道。

    “我去学校搬东西。昨晚和你说过了。”林艾无奈地又重复一遍。

    什么时候,他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等等,我陪你去。”

    林艾急了,“女生宿舍,男生止步。”她搬出这条,他去了别人看到又不知道怎么说了,虽然毕业了。

    “都毕业了,哪有那么多条列,你一个人搬得动吗?”

    林艾连连摆摆手,“不用,不用,到时候,我们班的同学一起搬。”

    “同学?”钟朗转念一想,估计是男同学,一般体力活,都是男生包办,想着那晚对她表白的男生,还有照片上的男生,他一阵窝火,又不好发作,谁让人家是同学呢?

    他不动声色,拿着车钥匙,就跟着走了。

    到了学校之后,林艾非常后悔,车子一路开到女生楼下,她踟蹰着,下也不是,不下也不是,流动的人群不少眼光向他们投来。

    “走啊,上去啊。”钟朗催促着。

    “你在这等我吧。”

    “那我上去了,11栋503,我没记错吧?”

    林艾翻了一眼,咬着一口小银牙,其实那时候,哪里还有什么门禁啊,来来往往的,男女混合着。

    钟朗看到这情形,“哼”了一声。

    宿舍里乱的一团,什么都有,杂乱无章,钟朗进来的时候,大吃一惊,他还是第一次进女生宿舍。

    衣橱一角,竟然还挂着内衣,两人都瞧见看,空气中微微弥漫着意思尴尬,钟朗别过脸,走到一张书桌前,不着痕迹地问道:“这是你的?”其他三个位置都似被龙卷风席过一般,也只有这张整整齐齐的。

    她的书桌清清爽爽,摆满了书籍,书桌前挂在一副大字,“真善美”,飘渺坚毅的三个字,许多人在苦苦的追寻它,却永远参不透它,他的目光落在落款人——林艾,小篆,清清秀秀。

    在此,林艾的这三个字的的确确让钟朗震撼了,别人与她的不是真、善、美,她却一心坚持着这三个字。

    林艾发觉他在看那副字,仲仲地出神,心里一酸,当时她写这三个字的时候,林母刚刚查出来肾衰竭。

    每每自己累的不行的时候,总会看看这三个字,刻在心里,就像黑暗中的一点星火,燃起的一个信念,一直支持着她走下去,她也是靠着这三个字,把自己原本支离破碎的一颗心慢慢缝补起来。

    她沉默地摘下来,卷成一卷,小心翼翼地放在纸盒里。

    “这些东西你打算怎么处理?”钟朗是想全都搬回去。

    “楼下有快递。”林艾早已经想好了,专业书,读研时,还是有用的,她让她在B市的一个同学帮她收一下,等她过去再去拿,其余的寄给需要的人。

    钟朗一阵沉默,她什么都安排好了,自己这么辛苦,也不肯告诉他,她是不是一直都不会把他放进心里?

    他解开了精致的袖扣,挽起衬衫的袖口,撑开一旁的蛇皮袋,一本一本的往里塞,小心翼翼。

    两人一阵沉默,宿舍里没有空调,桌子上放着一台微风小电扇,风小的无力,根本不起什么作用。

    钟朗的背渐渐地被汗水打湿,衬衫上留下一大片印迹,额角的汗水也是层层滴落,他本是怕热的人,每晚睡觉的时候,温度都要定在20度。

    想来,包里还有一瓶矿泉水,她掏出来,递给他,他却是一脸的诧异,迟疑地接过来。

    “你休息一会吧。”

    这瓶水,钟朗喝惯了进口矿泉水的人,如饮甘泉,抿了一口,心里那个凉快。

    看到林艾的嘴唇有些干,忙递给她,共饮一瓶水,多亲密的事啊!钟朗心里此时不知道乐开了多少朵花。

    “我不渴。”林艾弯下腰,把书打包好。

    钟朗看到她的小鼻尖一层的汗珠,偶尔,舌头偶尔舔舔干涩的嘴唇,看的他心里酸酸的。

    你看,林艾有时候就是傻,自己再苦,也会忍着,对别人,即使是伤害过的他,一瓶水,她都给了他。

    他查过了她的资料,原来,上了大学之后,她所有的学费生活费都是自己挣的,没有再花过家里一分钱,她妈妈生病后,她才去了酒吧,即使在那段缺钱的岁月,她仍然坚持着资助西藏纳木错两个贫困小姐弟。

    而这一切从来没有人知道,他愣愣地看着她出神,放下矿泉水,一手拉住她,“我来吧。”

    钟朗把装着满满的书蛇皮袋搬到楼下时,正好欣然、穆南、薇薇刚刚托运好,看着林艾,手里一个大盒子,连忙上前帮着拿。

    其实那个盒子就是大摆设,里面东西倒是很少,反而,一旁的钟朗搬着那个20多斤的书,够沉的,却没有一个人提出帮忙的。

    钟朗来来回回三趟,才搬好,他发现,刚刚林艾把被子用袋子裹了几层,里面还放了几个樟脑丸。

    林艾去寄快递的时候,他站在一旁,快递员瞟了钟朗好几眼,脸色满是怀疑,钟朗看到收件人地址,其中有个是西藏纳木错。

    骄阳如烈焰一般,只是一会儿,她的小脸就被晒的通红的,寄好东西,她的嘴角扬起一抹轻松的笑容,阳光打在她的身上,染上一片光晕,整个人就像夏日的凉风,那惊艳的笑容,让人都觉的清凉。

    钟朗是独自一人回去的,真真正正地当了一回免费的碍眼的搬运工,搬完东西后,他原本是想带着林艾和她同学去吃饭的,结果人家几个人,很不屑地拒绝了。

    “我们吃惯了大排档,那些大饭店的东西,吃了会消化不良。”不yīn不阳地说着。

    他看向林艾,林艾却一点挽留他的意思都没有,某人被赤裸裸的嫌弃了。

    气氛越来越沉闷,钟朗冷冷地凝视着林艾,深邃的黑眸定定地落在她的身上,明明昨晚两人已经进了一步,怎么现在又回到原点了?抓着她的手腕,紧紧地握着,就往车里走,欣然一把扯过林艾,昂首挺胸,“钟朗,你干什么?”一副老母**的架势,钟朗无力地倚在车门上。

    “林艾,你说说,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钟朗眉头紧锁。

    林艾的手腕一片火辣,脸色冷漠,眼睛黑白分明,一言不发。

    “好,好,好。”一连三个好字,钟朗抿着嘴,决然地上了车。

    目送他的车开出校园,渐渐消失在她们的实现里,钟朗一走,空气明显和谐了。

    四个人,仿佛什么也没发生一般,一路吃着路边的小吃,新疆羊肉串、生煎包、麻辣烫……走到铁板鱿鱼的摊位时,四个人都不约而同的笑了。

    大二的时候,她们一起选修了“运动与休闲”这门课,几个女孩子对于运动倒是兴趣不大,小道消息这门课比较轻松,学一学健身的知识也不错。

    学期结束的时候,老师举办了一个活动,“你说我猜”,林艾所在的小组由中文、外文组成,清一色的女生,不幸的是她们抽到了猜球队。

    最后林艾和穆南代表小组参赛,16支球队,林艾说,穆南猜。

    “24个英文字母开头的……”

    “AC米兰!”

    下一个“尤文图斯”怎么说?

    下面的人也是一片焦急,林艾脑子一转,“第一个字,我们经常去吃的铁板什么鱼?”

    “铁板鱿鱼……喔,尤文图斯。”

    下面的人,听了哈哈地爆笑起来。

    “老板,来八串鱿鱼。”听着那“滋滋”熟悉声,过了今天此情此景再也不回重复了。

    她们又去了学校的那家“好日子”,大一开学的第一天晚餐,他们就是在这里吃的。

    毕业后,一切又回到的原点,那一次,大家有些腼腆,欣然当时是文文静静的淑女一枚,这一次,依旧有些沉默。

    四个人喝了十瓶青岛啤酒,似醉似醒,他们约定,明天谁也不去送谁。

    相见时难别亦难,终于,还是离别了,青春,还是给我们留下了这段美好的回忆,一群你我珍惜的朋友。

    回去的时候,已经晚上11点了,打开门的时候,客厅里留了一盏琉璃灯,似乎在候着她的归来,看着那盏精美的灯,她微微地出神。

    上楼的时候,房间里也留了一盏壁灯,钟朗半倚在床头,手边放着一本熟悉的书,是她的《伊索寓言》,深深地一叹气,微不可闻。

    她拾起书,眼光顺着书看下去,瞧见他手中的几道红痕,林艾愣了一愣,心里有些恍惚,想着他帮自己搬书的情景,不自觉地浮现一抹嘲讽的笑容,曾经他……怎么能忘记,自己和他只不过是交易罢了,他也只是一直的新鲜而已。

    待站起来,手就被拉住了,然后一个使力,她就投怀送抱,撞进钟朗的怀里。

    钟朗悠悠地转眼,眼睛里带着些倦意,“回来了?”鼻子轻轻一吸,“喝酒了!”毫无疑问的陈述。

    林艾身子也没个支撑点,手肘抵在他的胸口,她刚一使劲,想撑起来,就听到他闷闷地哼了一声。

    “林艾,我们不是说好的吗?”钟朗的声音夹杂着一股失落,林艾的漠然让他如梦初醒,心里怅然若失。

    他努力地一步一步靠近,她却还是紧锁着自己,坚若磐石,他也尝到了那种怕失去的彷徨,这就是上天的惩罚吗?

    想到她上午用完他,就把他踢走,心里一气,揽在她腰间的手一捏,林艾激动地跳起来,气恼道:“你干什么?”

    原本喝了酒的缘故,脸色一片绯红,惹人怜爱。

    “我去洗澡了。”她讷讷地说道。

    出来的时候,钟朗已经侧躺着睡着了,她站在原地许久,直到小腿都发麻了,从药箱里找到一支药膏,手里也是一阵揉捏。

    站在那里,观察了半天,确定他是睡着了,轻轻蹲在床边,小心翼翼地将白色的乳膏一一涂在他的掌心。

    钟朗突然一个翻身,双手交替,转向床中心,林艾吓了一跳,呼吸都屏住了,发现他只是换了一个睡姿,也没有醒的迹象,心里不禁懊恼,自己这是在做什么,食指敲了敲额头,想想他的手也是帮自己才会那样,她这样做也是无可厚非。

    把药膏塞进抽屉里,关了床头的壁灯,躺了下来,过了好久,始终无法入睡,轻轻地一个翻身,一个热热的手臂就搭在她的露在外面的手臂上,手指一下一下地敲在她的手臂上,那有规律的节奏敲得林艾一阵心烦意乱,他的脸贴在她的后脑袋,温热的呼吸喷在耳后,她一怔屏住气息,头皮发麻,鼻尖传来药膏淡淡的清香。

    “谢谢你!”他半睡半醒地呢喃。

    “快睡吧。”

    嘴硬心软,钟朗噙着笑,慢慢地进入睡梦中。

    6月11日,周日。

    清晨,林艾从花园里摘了两朵含苞待放的栀子花带到医院,林母这几天精神越来越好了,已经决定后天出院了。

    林艾搀扶着她,走在林间小路上,八点多的光景,沐浴在阳光下,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偶尔石阶上还有一两只小鸟在行走着,整个人都轻松起来。

    走了一段路,林母有些累了,坐在一旁的木椅的喘着气,“动了一个手术,身体到底不如从前了。”

    路边的小鸟因为行人的到来突然振翅飞翔了,林母看着出神。

    好一会儿,她才开口,“昨天,他来看我了。”林母望着林艾,“说是想认你。”

    “妈妈……”林艾一阵低呼,“后天你就出院了,我们不要再想这些事,就当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以后我……我也不想再到N市了。”这个城市,给了她希望,又让她绝望,身体的疼痛,精神的折磨,她终究无法释怀。

    中午陪着母亲吃完饭,钟朗的电话就来了,隔着电话,钟朗催促她快点,一会儿,他来接她,她当然记得今天是许晔轩和梁雨陵的订婚日子,可是这一切和她都没有关系,为什么她要去。

    “我要陪我妈。”

    “是不敢去,还是不想去?”这有什么关系?钟朗也非常强硬,他就要林艾和许晔轩断得干干净净,不是他心狠,他要告诉所有人,她是他钟朗的人。

    “人家订婚,我去干什么?”

    “你不去就不精彩了。”

    钟朗也没好气,“行,那我上来接你,也是,好几天没去看你妈妈了。”林艾的弱点,他也掐得清清楚楚。

    林艾一咬牙,“你等等,我和我妈说下。”

    “妈,我一同学今天回东北老家,我们约好去送送她。”林艾心里泛着一丝难受,她总是对妈妈撒谎。

    “去吧,快去吧,别让同学等急了。”

    林艾慢慢地磨出来时,钟朗看了一眼腕表,整整半个小时,他脸色有些黑,眉头紧锁,他何曾等过人,可是,他还是隐忍下来。

    车子“嗖”的一声,就发动了,林艾知道他在发泄,车子开的极快,最后停在一家会馆,位置有些偏僻。

    一进去,一个平头年轻男子就迎了上来,“阿朗,今天有什么需要?”

    林艾细细打量,外面虽然看着普通之极,没想到,里面的装修奢华之至,衣物琳琅满目,估计又是城中奢侈之地。

    钟朗随意地在衣架间来回,一会儿,就抽出一件连衣裙,然后总算回头看了眼林艾,“去试试。”

    又一个年轻的女孩子上来,接过衣服,“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