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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蜜月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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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趟旅行的计划制定,由陈以宁全权负责,肖朗事先并不知道她有哪些安排,反正她说怎么样,他就怎么做。所以她说要坐经济舱的时候,他就是不喜欢也照样坐了。肖朗坐在狭窄的位置上,前后都坐满了人,嘈杂的声音和混浊的空气让他不舒服。看着陈以宁似笑非笑的眼神,他知道,她是故意的。他这会要是提出要升舱,肯定会被她笑话吃不起苦。这不是吃苦的问题,而是习惯的问题,他没有习惯和那么多人拥挤得挤在同一个空间里。

    陈以宁看他烦躁地解开了衬衣的扣子,趴在他耳边轻笑,“这趟旅行没有肖大少,只有肖朗。”这话就是让他做好心理准备,这趟可能不怎么让他顺心。肖朗斜觑了她一眼,在她脸上掐了一把,故作轻松道,“肖太太可以忍受就行。”陈以宁也不像她所表现的这般轻松呢,她这是和肖朗在较劲,想看看谁更吃不消这样的“自虐行为”。过惯了优越的生活,忽然尝试放下所有,只是单纯地以普通人的身份来体验生活,会更珍惜现在所拥有的。

    下了飞机,两人着实松了一口气。陈以宁闻着身上有股怪味,也不知道是多少味道综合在一起了,前面的那位把鞋都脱了,薰得她差点吐了。肖朗也不好受,后面的那位先生边吃着蚕豆,边大声聊天,吵得他想睡一会都不行。两人相互看了一眼,摇摇头,这样的体验一次就行了,千万别再选经济舱了,最起码得商务舱。

    按着陈以宁的计划表,两人去了民宿,这又是她的创意了。站在民宿门口,肖朗面有难色,他不怎么信任地看着陈以宁,“肖太太,要不然还是换一家吧,你看看这里的环境,要是晚上睡在这里,你不怕吗?”其实是他自己怕了,他没有在这种环境里睡过觉,他对睡眠环境的要求很高,不是干净的地方,宁可不睡。陈以宁心里也打着鼓,想象是美好的,现实却有点不那么尽如人意。

    “不然,还是去那家酒店吧。”陈以宁指着远处一座高档的酒店。这个建议受到了肖朗的赞同。两人进了房间,陈以宁迅速进入浴室冲了个澡,洗完了才感觉身上清爽了,躺在床上一动不动,闷闷的声音从被窝里传出来,“第一项计划勉强实行,第二项被迫改变,我觉得可能计划要大幅度调整了。”

    肖朗对她的泄气感到好笑,“肖太太,这是我们的蜜月旅行,别人是把蜜月旅行搞得是越豪华越舒服越好,你是反过来,把我们的旅行搞得越痛苦越好,我知道你想做什么,但是你也考虑一下实际情况。”陈以宁翻过身子,面对着他,“什么实际情况?”肖朗贴近她,“我得加把劲,在蜜月里制造个宝宝出来,我总不能让我的孩子在一个不舒服的环境里被制造出来吧。”陈以宁羞涩地推开他的脸,“滚进去洗澡去,一身的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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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肖朗闻了一下自己身上,无奈道,“这还不是你害的。”转身进了浴室洗澡去了。陈以宁心在被窝里蹭了两下,就开始迷糊。肖朗以最快的速度洗完了澡,出来的时候,陈以宁基本就属于半睡着的状态了。他腰间围了一块浴巾,手里还拿着一块大毛巾在擦头发,看着她睡觉的姿态,笑着撩起一件浴袍,走到了套房的外间,他还想着把新婚之夜提前点,她这么不给面子,他也没办法。既然这样,干脆处理点事。他拿出旅行袋里的手提电脑,开始和人视频。

    电脑屏幕上出现了一个翘着腿喝红酒的男人,肖朗还没开口,对方就笑嘻嘻地调侃起来,“老大,这身打扮是干完什么事了,还是要干什么事之前啊?”肖朗用手指做了个枪的姿势朝他晃动了一下,“小子,别耍贫嘴,你大嫂让你办的事做的怎么样了?”陈以宁还以为方尔凡不会把这件事告诉他,恰恰相反,他马上把这件事告诉了肖朗,而且肖朗还帮着修改了计划里的某些环节。

    方尔凡做了个吐血的动作,“老大,你比嫂子还恐怖,她让我一个月内完成,你倒好,生生给我砍了一半的时间。我就是马不停蹄的,也完不成。”肖朗毫不客气地戳穿他的演戏,“行了,别演戏了,把事做成了吧,跟我说说,怎么做的?”他俩高中就混在一起了,互相之间连对方的微表情代表什么含义都知道。方尔凡一摊手,“什么都瞒不过你。是,林御上钩了。这还得仰仗大嫂的同盟者白芍。她带着林御去的‘茗域’……”

    听着方尔凡讲的过程,肖朗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白芍告诉林御最近“茗域”的赌局很大,都是顶级富商在玩,要是赢了,就能得一间很有发展前途的公司。他一听就动心了,他前段时间和方尔凡的事让林超然对他很不满,股东们也对他颇有微词,他要是在这个时候能得几个有前途的公司,对他获得继承权很有帮助。他对自己的赌术很有信心。再说,白芍又是站在她这边的,他肯定信任她。

    “很好,别做得太明显了,让他把越南的工程吐出来就把诚泰还给他。”肖朗做着最后的指示,这件事很快就结束了,这样她也能松一口气了。他把手提电脑的盖子盖上了,也想回房间去睡一会,一回头,就看着陈以宁站在门边,他笑眯眯地走过去,搂着她,“怎么出来了,再睡一会,等晚餐的时候再起来。晚餐我们在房间里吃,还是去楼下餐厅,或者你还有别的选择?”

    陈以宁摇摇头,靠在他的怀里,把脸贴在他的胸口,“谢谢你。”他知道她在说什么,把她搂得紧紧的,下巴在她的头顶磨蹭着,“光是嘴上说说,不给点实惠的?”她抬起头来瞪了他一眼,双手搂住他的脖子,印上自己的嘴唇。肖朗顺势抱起她,进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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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没到床上呢,两人身上穿着的浴袍都飞落地上,火热的气氛在蔓延。此刻的两人犹如连体的婴儿,抱成了团,搂紧着,嘴对着嘴,胸贴着胸,肖朗那坚硬的胸膛摩擦着陈以宁那娇丽翘起的小红果子,软肉在他手里被捏成各种形状。他邪邪一笑,埋头在她胸口,嘴上叼着她的一粒红果。陈以宁被肖朗这么张嘴一吸,一嘬,那感觉麻得全身都哆嗦,底下也是湿淋淋的一片。

    肖朗的手慢慢探索,滑过了肚皮,滑进了丛中,就这么闯进花园采花蜜去了。他的手掌心内有着薄茧,粗糙的触感各外让人敏感。手指间这么扭一扭,就顺着湿透泛滥的花圃进入摘花蕊了。花蕊含苞待放,独自绽放着。忽然来了这么一外来入侵者,羞答答的垂脸,缩在里面不敢出来。她本能地合拢双腿。她低低的笑着,笑声仿佛从胸腔内发出,迷人而性感。男人在床上的时候,总是张狂的充满力量,是绝对的霸者。

    他低下头,先是试探性的伸舌在花丛中盘旋,惹得里面蜜蜂狂飞,花蜜喷洒。然后在往里面用力这么一伸,花蕊猛地这么一刺激,悄悄探出了小脑袋。这么一探,立刻被舌头卷住,包住,含住。陈以宁全身颤抖了一下,“啊……”高高地挺起了身子,泻出了一股春水。瘫软后,她还在回味,身体里似乎更空虚了。她眼神一亮,笑意从眼睛里透出来,向他传达她的需要。她的身体每个细胞都呐喊着,想要还想要。

    肖朗也没让她失望,他从她的眼里看到了她想告诉他的信息,也马上付诸了行动。他的眼神里满是情欲,满是对她的爱怜,直了直身子,胯下的弟弟早就高昂的脑袋,贴近了她的花瓣,花瓣微微打开,上面还沾着晶莹剔透的花露,用力一摆臀,一沉,就进入了她的身体。两人满足地发出赞叹声。她的手插在肖朗乌黑的头发中,轻轻的抚摸着,嘴里不直觉的呻吟。那软软酥酥的声音,震得他胸膛发热。进攻,进攻,再进攻,让她完全属于自己。

    身体连在一起,扭动着。一浅,一深,忘乎所以的纠缠在一起,汗水滴落在她白花花的胸前,顺着那延绵深刻的勾线,滑进去,滑里去,一转眼就顺着身体曲线冲汇在小树丛中,灌溉着,滋润着。肖朗的身体爆发着力量,那是一种深刻难以化开的男性魅力,一种天生的性感。窄腰紧致的腹肌摆动着,手摸上那厚实浑圆的臀部,那里刚毅结实,让她沉醉其中。

    慢慢的,她打开了身体,慢慢的,她展露出了风情,慢慢的,她显示出她那夺目的光彩。在一片绚烂中,她又一次达到了高

    潮,他也发射在了她的体内。陈以宁感到全身的力气都没了,可是无论是心里,还是身体都舒服极了,她噙着满足的微笑在他怀里沉沉入睡。他也笑着看着怀里的女人,他的妻子,满意地闭上眼睛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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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蜜月旅行过得很愉快,但有件事更让陈以宁愉快,事成了。她真的要大大地松一口气,她想从林家抢走越南度假村的那个项目已经很久了。她一飞回去,就立刻去见了白芍,见到和白芍一起来的人,她稍微吃惊了一下,很快就恢复平静。她的眼神在白芍和方尔凡之间瞄来瞄去,总觉得他们之间有暧昧。方尔凡什么时候跟女人靠的这么近坐着还不僵硬着身子了。还记得她上次搭着他的肩膀,他除了是不想让肖朗看见,还是属于身体本能的抗拒,他讨厌女人的接近。不过这跟她没关系,她只关心她的计划。

    “怎么样?”陈以宁坐在一侧,翘起二郎腿,双手也顺势放在两腿交叠处。白芍和方尔凡互相望了一眼,白芍开口笑道,“陈董事长,计划很顺利。”陈以宁的背靠在沙发上,眯着眼,“顺利就好。既然这样,你们的事就完成了,接下来就是我的事,利益分成不会少了你白董事长的。”白芍又看了方尔凡一眼,他握拳咳嗽了一声,“陈董,是这样的,白董觉得要在国外开发项目,陈氏恐怕没有白氏这么有经验。白董提出共同合作,一起开发。”说着拿起酒杯来,只是酒杯挡住了白芍的视线,他用眼神示意了一下陈以宁,并很快装着若无其事地喝下了酒。

    陈以宁摸不着方尔凡的脉,但也不说破,只是表示要回去考虑一下。她好奇方尔凡和白芍之间的关系。特别是一定的,只是不知道是两个都有所图,还是方尔凡使了美男计。他称呼自己为陈董,而不是大嫂,而且他也丝毫没提她和肖朗合作开发的事。看来是有计划了。她带着疑惑上了车,就接到了肖朗的电话,她微笑地接起,“怎么了,肖先生,才分开一会就想我了,是不是太粘人了?”肖朗那边也很开怀,“你在哪里,等我一会,我来找你,带你去我们的家。”

    我们的家,听上去真不错。陈以宁把车停在一边,等待着肖朗的到来。不到二十分钟,肖朗的车就到了,他没停车,车窗下降了,他朝陈以宁喊了一句,“肖太太,跟上,回家了。”陈以宁也发动车子跟在他后面,一路去了一个独立的庭院。她

    把车停在了车库里,被他扶下了车了。她看了眼满院的树木花草,闻着清新的草木香气,搂着他的手臂走进了她的家。这座别墅不大,但是装潢地很温馨。色彩以淡黄色为主,采用了柔和的布局,还有些可爱的饰品,比如装餐巾纸的绣花纸巾盒,沙发上的狸猫软枕,这里和他刚硬的房间可不同,很明显他是迎合了她的喜好。

    肖朗又带着她进了房间,一开门,她就看到那张大床,一张足以躺上5、6个人的大床,她惊讶地望着他,他咧开嘴一笑,“以后我还想跟孩子们一起在床上打滚呢。”她撇撇嘴,不信。要是跟孩子们打滚,不会在地毯上吗?有yīn谋。她看了眼衣柜、梳妆台、飘窗、沙发躺椅,这些都和她的房间差不多,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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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这个房子陈以宁很满意,不过她还是回家去了。因为她打算给肖克己找个不痛快。她一向都是爱记仇的,肖克己虽然事出有因,但她还是不能忍受他把她的性命当做是蝼蚁一般轻贱。还有那个在幕后操纵的人,她也一定要找出来。如今她也在别人设好的局中,每一步都被人看在眼里,被计算着。她若继续保持被动,恐怕就真的凶多吉少了。

    何不趁此机会,把几桩事一起了解了。其一,把阿姨的下落告诉家里人,让他们不再苦苦寻找;其二,不能让肖克己的这个心病一直存在,会不断被人利用;其三,她也想肖克己紧张一下,难受一次,这就是她的报复了。但是她这么做的前提是,她知道阿姨不会抛弃肖克己,而转入周齐的怀中。因为,她知道了一个秘密。她的阿姨,林梦瑶根本就没失忆,或者该说她曾经失忆过,之后恢复了,但是她还是在装失忆。她这么做,是因为不想回忆过去,还是因为什么,她不了解,但她确实在撒谎。

    要不是陈以宁对观察人真的很精通,她是发现不了的。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就觉得林梦瑶有些古怪,有好几个细节都被她抓住了。在她喊林梦瑶阿姨的时候,她深吸了一口气,鼻子也微微扩张,这个动作是代表恐惧。她当时以为她是怕陌生人,才这样,可是后来她有发现不是。第二个细节是在吃东西的时候,她虽然表现地很友好,但是她的坐姿也泄露出了不安,她是侧着腿,把双腿交缠地紧紧的,腿的方向是背对着她。

    从心理学上说,当腿向着一个人说话时,代表这个人是喜欢对方的,是向对方展示我并无隐瞒,同理,背着就是有所保留。最后就是在她离开的时候,她一个劲地表示要挽留她,撒娇着不要让她走,可是陈以宁走了两步回头的时候,居然看到她松懈下来,脸上露出了真心的笑容。发自内心的笑容是假不了的,需要牵动脸上很多部分的肌肉。真正的笑容,两边面颊会抬高,眼下的皮肤会起皱,甚至有鱼尾纹,两边脸会宽一点。

    这些都让她开始猜测,林梦瑶是不是认识她。所以她回家以后,拿出了那张林氏两姐妹的照片,进了浴室,她把自己的下巴和嘴遮住了,开始在镜子里对比起自己的长相和林梦瑶的长相,眼睛不像,鼻子不像,可是,仔细看嘴巴和下巴的形状,还是像的,她又去找出了陈旭的照片,这回看出来了,眼睛、鼻子是像爸爸的。或许是她的长相引起了林梦瑶的担忧,她才有那样动作。她也不想打破现在生活的平静,所以宁愿装傻。陈以宁也曾想过,不会把这个秘密泄露出去,但是现在看来,始终是个隐患,还是早日除去为好。她一路回家,把该说的话都想好了,回到家里就开始催人泪下的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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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梦兰听了简直不敢相信,还有这样的缘分,可是她又想到,肖朗和陈以宁的婚事,她担忧地问道,“宁宁,你和肖朗……”陈以宁立刻把肖朗不是林梦瑶亲生的事告诉了她,她才松了一口气。但是她坐不住了,她要马上去找姐姐。陈旭见她是喜极而泣,也很开心。但是有件事他又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他该给周齐打电话吗?陈以宁看出了他的犹豫,给了他一个建议,“爸爸,还是我们先去找阿姨,想看看情况,周齐伯伯的事还是以后再说吧。”要是她现在一下子就把周齐引过去了,肖克己马上就把他们全杀光了。

    陈以宁虽然带着陈氏夫妇上门了,但她不敢保证肖克己能不能让他们进门,不过她既然带着父母过来,就说明他们已经知道这件事了,肖克己总不会自欺欺人到这个地步吧。山下的守卫收到指令放行。陈以宁开着车进入院子,把车停到主屋前,下了车就看到了肖朗不赞同的眼神。她淡淡一笑,搂着林梦兰进了门。

    肖朗看着陈以宁那个冷淡的笑容,心下明白,她就是故意的。他怎么可以忽略这个女人的心眼有多小,可是她知不知道走了这一步就无法挽回了。一旦林梦瑶记起过去的事,又想回到原来的恋人身边,肖克己会发疯。陈以宁一定是第一个被他报复的人。她这是又给他出难题,不省心的女人,都是他自找的。肖朗暗叹一声,也跟着进门了。

    一进门,陈以宁就观察到了肖克己强忍着发飙,双手放在膝盖上紧紧地抓着裤管的动作,他脸上虽然没什么表情,可眼睛里一闪而过的杀气,让人胆颤。她又观察到林梦瑶的表情,她的眼神里多么慌张,闪烁不定,可是身体居然还能保持镇定,不发出颤动。这家都是演戏搞手,她心里暗笑。装着什么都没发现,她扶着林梦兰坐到一边。

    林梦兰很激动,她很想冲到姐姐面前抓着她的手,把她的思念之情告诉姐姐。可是她激动了一会,平静下来,却发现姐姐在闪躲她。在来的路上陈以宁已经把林梦瑶失忆的事告诉他们了,她心里正难过呢。这会姐姐的闪躲又是什么意思。她们是双胞胎,即便是二十几年不见了,她还是能感觉出来姐姐的一些心里活动,她似乎并不喜欢自己的到来。难道她没有失忆,她一直都在装,她不想认自己?这一些疑问让林梦兰的心沉了下来。

    陈以宁看到林梦兰的表情,就知道她也发现林梦瑶的装失忆了。她端着手里的茶喝了一口,“妈妈,阿姨失忆了,所以不认得你了,而且她身体不太好,我们坐一会就走吧。”她着重在失忆上加强了语气,就是让林梦兰别说多余的话。今天这个刺激够了,再下去恐怕林梦瑶就要崩溃了。“对啊,姐应该要休息了,我们走吧。”林梦兰赶紧站了起来,她也不想待着了,想到姐姐不打算认她,她就受不了,她要回去好好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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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回了家,陈以宁就被肖朗叫了出去。一见面,肖朗就紧紧地拉着她的手,力道大的都要捏碎她的骨头,“陈以宁,我可以容忍你算计我,因为我喜欢你,但是我不会容忍你去算计我的家人,那个也是你的阿姨,你难道就没有亲情,谁都可以利用吗?”他的语气可以用暴怒来形容了。

    陈以宁倒是没想到他会这么激动。她挣扎了两下,挣脱不开,干脆就不反抗了,她的眼睛对着他的,认真地说道,“我这么做,有我的理由,报复你爸爸是一方面,还有一方面是我不想让这件事不断地成为制约我们的弱点。要是下次那些人也查出来这件事,拿这个来威胁你爸爸,我是不是又要杀啊?”

    她说的没错,可是她太客观了,她怎么能一点都不把人的情感作为考虑的依据,“你是不是想说,我妈妈的失忆是装的,她不会离开我爸爸,不会离开我们家,你才敢大着胆子做这件事?”陈以宁愣住了,他都知道,“那你为什么不把这件事说清楚。那不用说了,你爸爸也知道,我不明白,你们这么做有意思吗,所有人都知道对方的秘密,却都放在心里不说?”她真的很难理解他们的思维。

    “有时候揭穿了或许并不比朦胧着要好。”肖朗的语气松了下来,并没有刚才那么尖锐,甚至还有些无奈。他松开了她的手,看着她手上的红印,心疼地摸着,“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这也是他的容忍底线了。”肖克己又何尝不想试探一下林梦瑶的态度呢,所以才容忍了陈以宁的到来,容忍了陈旭夫妇的到来,但是那个人是他不能容忍的。陈以宁点点头,她不想因为这件事和肖朗闹不愉快。

    这件事不提了,陈以宁就问起越南度假村的事,“你在白芍那有什么打算?”她一针见血地问出了事情的根本。方尔凡不是有利可图,会和白芍这么亲密,打死她都不相信。不过方尔凡又是受肖朗指使,肯定是他有动作。肖朗搂着她的肩膀回到车上,准备回他们的家过夜,“白芍跟林有合作。”光是这一句简单的话就让她明白了,白芍跟林御父子合作是假,跟林珏的合作才是真的。她明面上看是帮陈以宁拿着了项目,实际上是在帮林珏削弱林御的实力,让他没资格继承林氏。

    陈以宁惊讶了一下,“看不出这个女人还是多面间谍,我差点就被她骗了,你又是怎么知道的?”对于这个问题,肖朗就三缄其口,不予回答了。这事关方尔凡的声誉,也是他再三要求不能说出去的,他得保密。不过这个秘密也就受到晚上鸳鸯浴前,一有甜头就什么都撂了。方尔凡谈事的时候出卖了点色相,把白芍这个老女人灌醉了,就什么都知道了。他说得不怎么详细,陈以宁相信,方尔凡一定是做了奇怪的事,不然还怕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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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夫妇两人还在熟睡,陈以宁的手机响了起来,这并不大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突兀。陈以宁猛地张开了双眼,起身拿过电话,“喂……”,关绍有些着急的声音传了过来,“陈董,老蔡凌晨被袭击了,还有北边,说工程存在违规,被停工了,是内部的人通报的消息,今天政府会正式出通告。”陈以宁掀开被子,冷静地站在窗前,“知道了。”她什么都说,这些事的发生她早有预料,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她淡定地穿好了衣服,洗漱完毕,朝床上的人微笑了一下,“有事,先回公司。”

    肖朗在手机铃声响的时候,就醒了,他一直沉默地看着陈以宁的行动,她什么都没说,可他知道,她那里出大事了。大战之际,空气中都会弥漫着紧张的气氛,她的身上笼罩着这样的气氛。他点点头,还是什么都不说,可是她一出门,他就立刻起了身,也跟着出门了。今天恐怕是个不太平的日子,他要保持警惕。就怕他们不动手,一旦动了手,他就不会再让他们跑了。上次绑架林梦瑶的事,线索追到一个女人那就结束了,可他不信,那个女人没这么大的本事,肯定是有人在她身后指使,他要抓住那个背后的人。

    陈以宁先去了医院看老蔡,他在家里被人暗杀,幸好子弹打在心脏边上,不然就死定了。她还是觉得那些人只是警告她而已,并不是真的想杀老蔡。可是这样的行为让她很气愤,他们一次又一次地挑衅她,究竟是为何。不知怎么的,她又想到了李开山女儿的那双眼睛。她一直都在找这个女人,她一点没有被找到,她的心里就不安。还有林珏的怪异,也让她摸不着头脑,他始终没有出手,可是他越是这样,她就越担心他在暗地里筹划着。

    关绍在无菌室门口和陈以宁边看着里面虚弱的人,边在讨论北边工程的事,“还有一个小时,就会发布这个消息,一旦出来,对我们集团的股价影响很大。还有,周总和程副总恐怕也会被请去调查,还有你……”陈以宁点点头,表示了解了。她不担心被请去调查,她但心的是此事对陈氏名誉的影响。名誉这样的软招牌一旦毁了,很难再建立了。她思考了一会,马上下了指令,“叫上他们两个,我们马上开个紧急会议,我要把这件事的来龙去脉都搞清楚,才好下决断。”

    周赏一看到陈以宁就很羞愧,她捂着自己的额头忏悔,“我不知道他们做了这样的事,我以为他们都是爸爸的心腹,会对公司忠心,可我没想到叶开闵会做这样的事,他是爸爸最信任的人啊。”不止,陈以宁感觉到周赏有所隐瞒,她的手一直遮着眼睛,让她看不到她的眼神,恐怕是周赏不想她知道些什么。她的后悔超出了一个上司的范畴,应该是还有私人感情在里面。周赏和这个叶开闵有亲密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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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以宁没有揭穿周赏的隐瞒,她的心里已经很痛苦了,又何必在她的心口再撒一次盐。她又转身询问程焱冰,“有做什么措施?”她不相信他什么都没干,她派他过去就是为了让他看着工程项目的,他这么有脑子,不会让事态发展成不可收拾的地步。他微微一笑,“什么都瞒不过你。”他把手里的一份文件推到她面前,“这是叶总最近接触的人,我早就知道他和林超然见面了,”说到这里他看了一眼周赏,对方红着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他又继续说下去,“他们计划在项目里偷工减料,以次充好,然后在建成快的时候,再把事抖出去,要你翻不了身。”

    “然后呢,你做了什么?”陈以宁把手放在周赏的手背上,无言地安慰她。周赏这才低下头,默默地听着。程焱冰用手指在脸颊上挠了一下,“我跟工程部的总工说好了,当叶总进材料的时候,他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检验员把材料验收好,不过使用的都是我从别的地方订来的。你放心,今天调查组来调查一定都是合格的。”陈以宁满意地站起来,撑着桌角,“很好,既然林超然找死,我就帮他上楼。这份文件还有那个叶开闵给我都准备整齐了,我要跟林老头玩一把翻盘的游戏。”

    一个小时后,调查组的人来到了北边工地进行检验,陈以宁一开始让人拖延时间,不让这些人进去检验。她让程焱冰带着他们绕圈子,“各位,请先到我们的办公室里休息一下,舟车劳顿,我们也备了些茶水和点心,等休息好了再去进行检验。”她这话一说完,调查组里的一个小个子男人马上就拒绝了,“我说陈董,你这样的伎俩我们也见过不少了,就不要拖延时间了。”还有一个戴着黑色眼镜的男人也马上附和,“就是,陈董,我们要求马上检验。”这两人说完了还对视了一眼,眼神了充满了轻松。陈以宁的笑容扩大了,她就是想知道,这里面谁是他们的人。

    “关总,请你带几位调查组的人员去工地,我有些怕高,我就不奉陪了,各位,晚点在办公室见吧。”她走过关绍身边的时候,轻轻地说了句,“别让刚才那两人通风报信,看着他们。”她还想给林超然一个措手不及呢,不能让这两家伙坏了她的计划。她走回了办公室,等待着这些人的无功而返。

    两个小时后,调查组的人来了会议室,陈以宁热情地招待他们。她看到那两个人一脸的慌乱,还有尴尬。她看了眼关绍,他用眼神瞟了一眼那两个人。她知道了,一定是通风报信的时候,被抓个正着。她什么都没表露,还是让他们好吃好喝的,下午她就召开了记者招待会,把事件的缘由说明白了。叶开闵也被她找出来,在记者面前把事情的经过说了,“是林超然,是他威胁我,要是我不答应他,他就让我的家人不平安,我没办法,我只能跟他做这件事,我很后悔,我对不起周总对我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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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超然很快被请去调查,但是经济案件不像刑事案件,调查取证会迅速得力,经济案件因为取证困难,相关的文件和证据又那么恰好都不见了,光靠叶开闵的证词,很难定罪。林超然被保释出去,只需要定期去接受调查即可。陈以宁感到有些郁闷,还是扳不倒林超然。而且她总觉得这件事有点像苦肉计,是林珏故意把林超然抛出来让她以为能松一口气,他肯定还有后招。

    肖朗吃着碗里的饭,看着心不在焉的陈以宁,夹了一块肉放在她碗里,“肖太太,看一眼你老公吧,别下班了还把事带回家里来,肖先生很寂寞。”陈以宁回过神来,微笑道,“那我心里不安怎么办,肖先生,我请你帮个忙吧,我想找个人。这个是人李开山的女儿,叫李慧……”肖朗放下筷子,双手交缠靠在桌上,“就为了这个女人心神不宁的,不早说,这个女人我知道在哪里,就在定湖的民宿里。”陈以宁闻言,一阵气急,她怎么就找不到。肖朗随后又加了一句,“上次就是她指示人去绑架我妈的。”

    陈以宁下意识就开口反驳,“应该不是她,她后面有人。”肖朗点点头,“确实,那她身后之人会是谁,你猜猜?”“林珏。”陈以宁张口就说出了答案。这个答案在两人心里都清楚,他只是想让她说出来。让她把心里的那一点点的涟漪去除了。他知道,她对林珏并不是那么无情的,她心里会有惭愧,他就是想让她知道,现在不需要了,只要应战,把心里负担全放下,全心全意地应战,才有胜利的可能。陈以宁当然明白,林珏这是来真的了。这才是他的手段,虚则实之,实则虚之,虚虚实实,才让人抓不住尾巴。

    “明天回家去吃饭,商量婚礼,因为妈妈的事婚礼被延期了,现在该重新准备了。”肖朗留下这句就上楼去了。陈以宁坐在餐桌前默默把饭吃完了才让佣人收拾。婚礼,现在不知道算不算是合适的时机?不过要是趁此机会,把该引出来的人吊出来,也不失为一场特别的婚礼。李慧这么恨她,林珏又想着要报复她,他们应该很不想她的婚礼会顺利举行吧。

    林珏站在窗台前,拿着酒杯望着天空,那里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灰暗一片,就像他的心一样,暗得什么都看不到。后面站着的女人用痴恋的眼神望着他的背影,她的心里很为她心疼,他为什么就不转身看她一眼,要是他转身,就会看到,她的眼里全是他的影子,她的心里装着的也是他。一想到那个伤害过这个男人的女人,她就恨得咬牙切齿的,她害得自己家破人亡,害得自己的生活一团糟,还占据了这个男人的心,她该死,真该死。李慧的拳头握的紧紧的,她不明白,林珏为什么一次又一次地放过那个女人,她难道不知道吗,他根本就不想杀了那个女人,他只是要她记着他,永远都不能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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