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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有兄如此(1/2)

    明兮郁被告知要拿回玉佩需几万两银子,他现下不是在自己家里,暂借朋友之处小居,这笔数目也不算小,让他有点犯难,与家里说明又怕父亲生气。他唯有向棠萩雨求助,大棠是与他从小玩到大的,且同居一个屋檐下,与亲兄弟也无异。可结果这事被吹影知道了,原来大棠银子不足,就向表妹去借,可她不肯,他无计可施,便说明了原委,他知道与溪郁有关的事她定不会做事不理的,果然她很痛快地给了银子,要不是其父不准她出门,她一定会跟着来的。

    棠萩雨也是花了好大的劲才说服父母亲的,要不他也难以出门。他比明兮郁只大了半岁,可其父母对他管得甚严,平时一言一行都马虎不得,倒不似明兮郁之父开明,肯让儿子出去外面好好历练历练。好在洛阳离家不算远,并保证了一个月内回家。他早听闻洛阳乃历朝古都,文人墨客、俊才雅士数不胜数,游览胜地亦很出名,趁此良机他可不能白来了这一趟。

    棠萩雨约了明兮郁在洛阳闹市区的一家名曰凤翛的酒楼见面。他俩找了个较偏的位置。

    “大棠,这事没其他人知道吧?”

    棠萩雨哼了几声,喃喃道:“大不了也就小影知道,我嘱咐她了千万别说出去!”

    “什么??她知道!”明兮郁有些急,“怎么让她知道了呢?这事搞大了很麻烦的,要不是我身上没那么多钱……咳——”

    棠萩雨忙解释:“你也别急了,反正她都知道了,我也不是故意的,是,是故意的,可我没办法啊,你也知道我哪那么多钱?我只好去找她。”

    明兮郁无奈地摸摸额头,说道:“真怕了她了!不会出乱子才好。”

    棠萩雨从怀中掏出几张票子给他:“呐,都在这里了,应该够了吧!”

    明兮郁接过来大概数了数,约摸有四五万两。

    “想是够了,再不然就更麻烦了。”明兮郁转而问道,“棠叔棠婶肯让你出来吗?”

    “这不废话,要不然我私自出门,回去就有的惨了!”

    “那你急着赶回去吗?”

    “还不急,有一个月时间耗的了,这机会可不容易啊,简直就是千载难逢,我得好好玩玩!”棠萩雨一脸憧憬模样。

    明兮郁笑笑道:“你呀,跟放出笼子的鸟一样,不过也是,要不痛快玩一把,这样的机会你还不知道要等多久呢。”

    忽然间棠萩雨脸色黯淡了,声音也放低了:“有时候想想真是不痛快,我都比你还大,却整天被关着,跟个姑娘家似的,你说我爹娘怎么想的啊,我这么大了,人家的父母都恨不得子女多长些见识,多些历练,我家倒好,他们巴不得关我一辈子了!”

    “棠叔棠婶是想让你进入仕途,而不是在江湖上打摸滚爬,你也该理解他们的心思啊。”

    “做官又不是我的心愿,我也不见得是那块料。他们就从没替我考虑过,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棠萩雨狠狠地饮了一杯。

    明兮郁搭着他的肩膀说:“你也别想这些了,顺其自然吧,总会有办法解决的。现在最重要的是,你想好了没怎么去好好玩玩?”

    “这里你比我熟多了吧,你给我出个主意!”

    “其实我来了也没多久,为了玉佩的事我根本就没怎么去玩过,也不是很清楚。”

    “那要不等你的玉佩拿回来了,咱哥俩一起!”

    “行啊,一切你作主,我算陪同。”

    “好,够意思!”

    两人开始开怀大饮。

    *********

    半夜二更天,东方昕与守在其兄的房门外,徘徊了许久了。

    其兄都有三天没见着人了,不知道又流连在哪处风月之所了。她极是恼火,这么不争气的大哥,以后这个家该怎么办,她迟早要出嫁,总不能永远帮他打理一切。而且他也还没想过找个能干贤惠的妻子,她是妹子不是父母,这种婚姻大事她也不好插手干涉,可她不管那就没人管了,他们的亲戚都是远亲,八杆子都打不着的,谁会替他这个大哥来着急啊!

    “大少爷,您可回来了,大小姐都等了您老半天了,您喝了好多酒了……”

    “快,快扶我进房,给我,给我准备热水洗澡,快,快……去!”

    东方昕与远远就望见大哥又喝得醉醺醺地回来了,八成是他口袋空了才回得来。

    “酒,酒真是好东西啊,好酒,好酒啊!”东方无遗摇头晃脑、踉踉跄跄,头发散乱、衣冠不整,十足的登徒子模样。

    “大小姐,大少爷他——”管家祁辅扶着他。

    “你先进去给他准备热水,还有冷水。这里交给我。”她这回可不能再手软了。

    “是!”祁辅应声下去准备了。

    她拍拍他的脸:“哥,哥,哥——”可是没什么反应。

    他两眼微闭,满口酒气,身上的衣物臭不可闻。

    “真是的,我哪来你这么个哥哥!”她恼怒不已,“醒醒,醒醒啊,你要醉到什么时候啊,这个家你倒还认得回来啊?”

    “哇——”他吐了一堆污秽物,那味道真是恶心,而且沾了她一身。

    “哥,哥,你瞧你都什么样子了,叫亲戚朋友看见了,咱家的脸都往哪儿搁啊!你快给我醒醒,醒醒啊……”她叫了许久他依旧毫无反应,软趴趴地躺着。

    “大小姐,水都准备好了,扶大少爷进去吧!”祁辅正想去扶他。

    “先不用,你去把冷水端来!”

    “呃,是,小的这就去。”

    不一会儿,祁辅就端来了一盆水。

    “大小姐,您是要……”

    “给我。”她接过水盆,唰地就朝歪躺在地上的东方无遗泼上去,那是井水是特别的刺骨,他猛地全身发颤,蜷成一团直哆嗦。但人却还是迷迷糊糊的。

    “大小姐,您还是让老奴扶大少爷进房吧,这样他也醒不过来,还很容易冻伤喽,这会儿夜深湿气重,您这一盆水下去,大少爷会受不了的!”

    “我是要他受些教训,这点苦都吃不得,这个家以后他还怎么管!”东方昕与语气很坚定,“祁伯,你再去叫几个人来!”

    “是,大小姐!”

    她望着不停发抖的他,小声说着:“哥,你别怪小妹狠,我也是没办法了,这回我一定不让你再这样下去了!”

    “大小姐,人给您找来了。“祁辅身后尾随着四五个家丁与丫鬟。

    “嗯。你们几个过来,把大少爷抬进房。”她指挥着他们把人抬了进去,扔进了澡桶,并让丫鬟给他好好清洗。

    过后,他被抬上了床,并被绑了双手双脚,可他还昏迷不醒。下人都被打发下去了,屋内只留着她了。

    她坐在床头,凝视着熟睡的大哥:“哥,你可别不高兴,这都是你自找的,我不用这法子就实在管不住你了。我知道你对做生意不感兴趣,可这是祖业,由不得我们愿不愿意,你是个男子汉,就应该拿出点做人的样子,这是你推不掉的责任。你整天泡在茶楼酒馆能有出息吗,你那些朋友个个都是在害你呢,你怎么这么糊涂,这么久不回家,你还当不当这里是你的家了!家里什么事情都是我在张罗,你的责任都跑哪儿去了?爹娘要还在世,他们一定会好好管你。”

    她在房内踱来踱去,他倒是睡得香。

    “这次我要来个釜底抽薪!”她下了决心,酝酿着计划。

    第二日,东方昕与唤了副管家葛辛鸣到书房。

    “老葛,你应该知道大少爷跟哪些人混得熟吧?”

    “是,还是原来那么几个。”

    “总共有几个?”

    他掰手指稍稍一数:“六七个吧。”

    “都是哪几个,有身分背景的没有?”

    “黄效、平韧峰、崔群、林缘胜,这几个都是家境不错的,家里做点生意买卖的,还有窦万垄、田淳扇,是俩落魄秀才,以及彭楠是个无赖,家里穷得很,专门混吃混喝。大概就这些了。”

    “他还真会交朋友,瞧这都一堆什么人!”她忿然于色,“老葛,你去外面找些人,替我好好地给他们点教训,看他们以后还敢不敢再唆恿我哥!”

    “只怕大少爷知道会——”

    “没事,这个我担着。他现在自己都顾不了了。”

    “那好,小的这就去办!”

    “记着,对其他人都不准提起!”

    “小的有数,大小姐尽管放心。”

    葛辛鸣禀退后,东方昕与一看天色已大亮,心想哥兴许醒了,便去了他房。

    果然,她走到窗口便听见他的叫声,“……放开我,谁这么大胆,我是大少爷,你们谁敢这么对我!快来人啊,放开我啊!把昕与给我叫来——”可见他的酒是醒了。

    “不用大呼小叫的,你的话还有人听吗?!”昕与进了房来,冷冷地说。

    无遗被绑了四肢,起不了身,却仍顽抗着,床被折腾得吱吱响。

    “有你这么对亲大哥的啊!绑了我作什么?”

    “你倒还认得我是你亲妹子啊?我可快忘了你是谁了,昨晚上,有个家伙一身酒里酒气地冲了进来,大伙都还以为进了贼了,所以就把他五花大绑了!”

    “我,我昨天是多喝些酒,不过以前不也有这样的事,你们把我绑起来也太没理了!”

    “不绑着你,我们兄妹俩不知道到什么时候才有这样的机会面对面好好谈谈!”

    无遗自知自己日不见人、夜不着家,妹妹也多次为此事与他争执,没想到这回竟动了真格!

    “小妹,我好歹是你大哥,咱俩说什么话也不必非把我绑着吧,你看这成何体统!不知情的还以为我是怕老婆呢。”

    “哥,我这是给你个教训呢,这回我是吃了称砣铁了心,你要不给出点表现,我就一直把你栓着,好歹也不让你再出去鬼混了!反正这府里上上下下都听我的,没我的允许谁也不敢放了你!”

    “你、你、你——太放肆了,我才是这茈崴山庄的主人呢,什么时候轮到你来管我了?论长幼辈分我比你大,你快给我松绑——”他越发挣扎得厉害。

    “没错,按规矩来是这么回事,可是事实上,府里谁人还听你的呀?你也不反思反思,要不是我是你妹子,不是一家人,换了别人,像你这么着对家里的事不闻不问,你还进得了这府啊!人家早夺了你的全部了,这东方家历代基业不早毁在你手里了!”

    “就是因为你是我亲妹子,所以我才放心把事情都交给你呀。府里人这么听你话,就说明你打理得井井有条嘛!”

    “哥,你——你让我说你什么好!”昕与气得慌,“你以为我愿意操这么多的心啊,咱家又不是小户人家,事情是多得千头万绪,不光府里,外头那么多生意还得照料着呢,光现在咱俩说话这工夫,那就耽误了好些事了。你倒什么都不管不问的,叫我一个人忙上忙下,我是你妹子不是你雇来的长工,我帮你一把是兄妹情,不帮是道理!外面不知道还以为我作妹子的想谋夺家产呢!你替我想过吗?!”她说着就落泪了。

    “谁,谁在那儿咬舌根子呢!我、我替小妹教训他们去,你,你也别哭啊,我知道我从来不顾这个家,你很辛苦,我都明白,可你也知道我是真的不想打理这些繁琐事,尤其是那些生意上的,我是少那根筋,天生不是经商的料哇!小妹算大哥求你了,你别再逼我了,大不了我以后尽量少门了,还不行吗?”

    昕与心里清楚,大哥放荡惯了,要他顷刻间改过来怕是极难的,也不能逼他太紧,可就怕一放了他,他就又出去花天酒地了。

    “哥,不管怎么说,你还总是这茈崴山庄的当家人,以后我总要嫁人,你也总要承担起责任的,于迟不如及早,你现在就要开始打点起些许事务了,我会让祁辅把部分帐目、帐册调过去给你看,你要什么不懂,就问他好了,我也会来帮忙,要一开始看不进去,那你可以先去咱们的钱庄、酒家、客栈、店铺、农庄等各处看看,了解些具体情况,那对你掌握整体经营状况很有帮助。哥,这样行吗?”

    “干吗那么费事,不有的是人给咱打理的,每个月等着收帐不就好了,何必把自己搞那么累!”他心里委实不愿意,可想想便罢,要真说出来,小妹不跟他急才怪!

    “哥,哥,你怎么了?”昕与见他发呆模样。

    “呃,好好,就照你说的办,你都想那么周到了,我哪有什么道理再说不啊。”无遗心中可是万千个不乐意,其实他也不想过日日醉生梦死、吃喝玩乐的日子,无奈他天生一副悲观心肠,凡是都只图眼前得失,正所谓今朝有酒今朝醉,再则他出身优渥,又是独子,自小吃穿住不愁,父母甚宠,什么事情都不需要他担当,因而养成了他个性单纯、游手好闲、无上进心又无责任感的毛病,父母一撒手,他就更是肆无忌惮了,这二十多年他是逍遥自在惯了,突然间要他担起这诸多重责来,他是想躲都唯恐不及。而昕与正好与他相反,她很好地遗传了父亲的个性作为,不但打小诗书读得比无遗好的多,而且性格脾气上也比优柔寡断、没什么担当的大哥强了许多,可惜是女儿身,而且她也不想有什么非分之想,否则东方家的一切由她一手经营的话,就算不能更上一层楼,起码能保全数代基业,可这要由他来把持,照目前来看,不败光就不错了。

    “哥,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不过有一点你可千万别忘了,爹临走前的遗言里可有一条:若你在二十五岁前未能妥善经营家族基业,那么本是你所得的七成遗产就要被没收,一半归于我,另一半救济穷苦百姓。你可要掂量清楚,这可关乎你的一生,你将来要娶妻生子,若真当发生了,你拿什么来养活妻儿?虽然你还有我这个小妹,如果你真当潦倒若此,我是不会不管的,可是你是个七尺男儿,假如到那时你还要靠别人救济过活,你难道不会觉得汗颜吗,你还能抬得起头来做人吗!你的子女又会受到什么影响,他们会看得起你这样的父亲吗?你去看看,那些穷苦人家只要是有男丁的,哪个不是男的在养家户口,他们那样的人家有几个是上过私塾的、有几个能受过良好的教育?可你不同,比起他们来你的生活简直就是天上人间,可怎么连普通老百姓都明白的道理,你就一点都不往心里去啊!”昕与想这回一次性把话都讲清讲透彻了,若他还不能开窍,至少她尽到了作妹妹的责任了,如果父母在天有灵就摇醒大哥,别再让他浑浑噩噩下去了。

    接着她亲自替他松了双手,他除去了脚上的束缚。昕与唤了一声,丫鬟们立即把准备好的热水毛巾、干净衣衫送入了房内,连早点也备好了。

    “哥,你先梳洗一下,吃完了早点,祁辅会带你去的。我先走了,还有很多事情没处理的。”昕与说罢便回书房去了。

    无遗觉得自己像个被管教的小孩一般,可眼下又无计可施。小妹的话还是的确让他有些震惊与恍悟,他看似什么都不在乎,只要自由自在逍遥快活就好,可这些毕竟都要以金钱为本的,一旦失去了银子,他哪能过这样的日子,连一日三餐都顾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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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天柳仨又找上门来了,万能胶是躲都来不及。不是嫌银子少,几万两,她又不傻,这辈子都没见过那么多钱呐!可现在的问题是她已经很离不开那块玉佩了,她舍不得。以前她睡觉老做恶梦或者睡不着,可自从带了这玉在身上,每晚都睡得很踏实很香,就像是睡在母亲身边似的,她是孤儿,从来没有体会过家的温暖,但她觉得就是这种感觉,还有一个奇怪的地方,她每次接触这玉都是温热的,但利凉他们几个都说是冰凉的,这让她也很纳闷!怎么有这么奇怪的事?总之不论什么原因,她都不愿意把它卖喽,留着,说不定对自己大有用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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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仇放刚从练武场回来,一身大汗淋漓,正想去冲个澡,忽然听得有人在议论二师兄。稍微一瞥,是陆水春、方回和卜蔻世。他便侧耳细听。

    “都好半天了,一定错不了的。”陆水春的声音。

    “不太可能啊,二师兄平常除了练武场就是这里,人又安分,好好的能犯什么错了!”卜蔻世在说。

    “别死脑筋了,越看着老实的人做的事就越不老实!千古名言呢。”陆水春不屑地说。

    “你不是猜的么,别搞的好像你亲眼看到的一样。”方回道。

    “那你们说要不怎么回事?总不会是他自己没事跑过去的吧!”陆水春说。

    “那很可能就是有什么事呢。”卜蔻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