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次，是唯一一次潘和栖一起出现在我面前。栖和潘分了手。栖还是一样穿着黑色大大的T恤，苍白着脸，一双眼睛又倦又冷。毫不在意地穿过热闹的人群，特立独行，与四周的世界格格不入。

    只是栖的咖啡越喝越苦，烟越抽越多。往往在画布前坐上一整天，留下一地的烟灰，画布上却只有一道血红，红得像一道滴着鲜血的致命伤口。

    星南，我要去杭州了。栖说，浓厚的烟尘和颜料刺鼻混合要将人窒息一般。

    栖是最讨厌江南的城市了。她曾经说过，温湿的空气和柔和的阳光会要了她的性命。太美好的天气会将人软化。而栖最要不起的就是脆弱。

    只是去学画画。栖很平静地说。有些粗鲁地拚开我去抱她的双臂。只好里太过平淡了，我需要刺激，动荡的生活，星南。栖寂寞地笑着说，我是天生属于流浪的，我在这里呆的太久了。

    流浪的人总是更容易受伤。他们在寻找着，一直在寻找着些什么。世界太小，放不下他们的梦想，所以他们就去流浪，寻找着自己需要些什么。只是，有时，流浪也是为了逃避，逃避伤害，逃避着难以忘却的回忆。

    但我不懂，我一向不懂栖。她的眼神空洞，却是那种沧桑过后的空洞。因为装盛了太多，什么都留不住的虚空。我一直都没有懂过栖，我无力改变她的任何决定。

    不要送我。栖的行李很简单，唯一比较大的就是她的画架，她什么也没带走。这些根本就不属于我。背负了太多，我就走不动了。我哭了，栖坚强的表情让我心痛地只想哭。

    我看不得别人流泪了，所以别来送我。以后我总要一个人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