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跟鞋一直响，进了书房。从很久以前老爸就睡在那里了，要不然就干脆整夜不回家。老妈进了书房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我一直都不知道，老爸再也没提起过。我光着脚丫在不开灯的客厅里站了很久，只感觉阵阵凉气直往身上冒，窗外面是些整夜亮着的霓虹灯，闪闪烁烁，亮了又暗，不知疲倦。老妈在里面吵了很久，不时冒出老爸一两句低沉的声音插进来打断她。站在窗户边，感觉像在做梦一样朦胧，听不清楚他们在说些什么，只觉得那彩色的灯火十分美丽，从来没见过比这更神奇的东西。

    书房门猛得被拉开，刺目的灯光一下子涌了出来。老爸铁青着脸，抓了外套，冲出门，消失在那一片迷人的霓虹灯闪亮处。我从窗户看着老爸的蓝色外套变换着各种奇怪的颜色，变得和霓虹灯一样让人猜不透，最后远得再也看不到，就融化在这一片光怪陆离之中。我又盯了一会，才离开窗户，回去睡觉。在经过书房时，我隐约听到一阵压抑的哭声，被什么东西压抑着很模糊，像老式电影中放的锯木头一样，来，回，来，回，就断了。

    七点三十分，我和平时一样醒来，支着耳朵听了一会，没有什么声音，就自己起来，突然发现床单上一片血迹。我挺奇怪地看看手指头，那个被碎玻璃划破的伤口早就结了疤。这血迹又是从哪里来的？直到脚踩到地上，觉得一阵钻心痛，才发现脚趾头上倒插着着一片尖锐的玻璃片。这片碎玻璃在角落中藏了好几天，终于还在扎进了我的脚趾头。

    我伸出指甲，好容易才扒出那片顽固的玻璃，刚刚止住的血又流了出来，在床单上踏了几下，我就那脚套进了拖鞋，一边小心地翘起脚趾头不让它落地。有点像老妈穿高跟鞋，因为老妈老是抱怨鞋夹得脚痛。我又觉得高兴，一路翘到各处看了一下，老妈的房间很乱，到处都扔着各色漂亮衣服，只是有些乱，老妈很久没心思来整理了，一只高跟鞋孤独地躺在床头，像一道张开的伤口，汩汩流淌着痛楚。看到高跟鞋我就安心了，在某种意义上，高跟鞋与老妈的密切联系使我有一种见到了老妈的感觉。‘老妈，早安。‘我拉着门说，那只高跟鞋仍躺着极其妩媚的曲线，真像老妈躺着一边骂着老爸的样子。

    老妈出走了。我走到客厅，老爸的手表被仍在地板上，这是老妈送给老爸的生日礼物。老妈说在小狐狸精出现之前老爸一直很珍惜从来都不离身。现在也被当成了垃圾，我在弯腰拣的时候突然看到些没打扫干净的玻璃碎片。镜子，老妈这么爱镜子的人都会打碎镜子。我打开垃圾筒，手指一松，那一只惹得老妈大发脾气的手表就埋没在真的垃圾中了。

    ‘老妈出走了。‘吃光了冰箱里的食物之后，我就打电话给老爸，报复似的，在这边有些恶毒地笑。‘多久了？‘我扳着指头算我吃过几次饭，半天才说：‘两三天吧。‘老爸严肃起来，问：‘她有说什么？‘‘我醒来她就不见了。‘我单脚站着，脚趾头痛得站不住。

    老爸终于回家了，脸色有些沉重，在仔细检查了一下老妈的东西后，忧心忡忡地坐下。突然就看到了我的光脚丫，惊骇地大叫：‘怎么回事？‘我扁扁嘴说：‘很痛。‘‘都化脓了。‘老爸心痛地捏着我的脚。玻璃扎破的脚趾头肿得不像话，连鞋都穿不上去。‘去医院。‘老爸抱起我就向门外走去，一掂就发现我轻很多，问：‘这几天你都吃什么？‘‘上次老爸买回的饼干，冰箱里也有很多泡面的。‘老爸脸色变了，恨声说：‘这狠心的女人！竟然把这么小的孩子一个扔在家里！乖女儿，那你怎么不早点打电话找老爸的。‘我恩啊了几声，没有回答。

    去过医院之后我的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