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5603-08-12
失衡的征兆（原“第三方”修）
1
“我当时象是飘了起来，看到自己躺在地上，流了很多血，自行车倒在脚边，它完全变形了，有几根车条插进我的左小腿。然后，我看到一个人来到我身边，不是地上躺着的我，是飘在空中的我，他被一团东西包围着，好象是烟雾，他过来对我说‘你不该呆在这里’，接着就把我打昏了。他出手非常快，我甚至看不清他用的是哪只手。再后来，我就在病床上了。
“我看过书，这好象是叫濒死体验。我想，可能对你们有用，就叫你来跟你说了。嗳，医生，你在听吗？”看着躺在病床上的男孩，身为“鬼”的我摇了摇头，中国的医生，不，应该说是中国人，大都不会对这些事情感兴趣，他们根本懒得理。
果然，四眼医生站起来，一脸困倦的对男孩说：“项天，这些应该是你的幻觉，不用放在心上。你现在应该好好养伤，早点出院。好啦，我先走啦，还要去别的病房。”
我就说嘛，这些医生，就算他们现在见了鬼，也会对自己说“没休息好，去睡一觉”而已。
还是我来开导他一下吧。
“项天，听到了吗？”
“谁，是谁？出来！”真没想到他这么大的反应，我还没打算吓他呢。
“我是，我是隐行人，对，隐行人。没见过吧？”不如先逗逗他，做鬼以来一直都很无聊，玩一下没关系。
“少来，你快出来。不然我叫医生来了。拿个喇叭装鬼谁不会。”这个臭小子，到还不傻。看来我得说实话了。
“其实，我，是一个，鬼。”看看他有什么反应再说。
“早说嘛，鬼有什么了不起的。”天哪，接受能力这么强？“鬼？鬼呀！”我倒，还以为神经超粗，原来是反应迟钝。
“喂，鬼而已，有什么的。再说这里是医院，鬼多着呢。都象你这样，谁还来看病呀？”
“鬼，我能听到鬼说话，那是不是叫阴阳耳呀？”这小子嘀嘀咕咕的，原来是在说这个。
“不会的。”打破他的幻想，“我和别的鬼不一样，我想和你说话，你才能听到我的声音，我想让你看到，你才能看到我。那些有特殊能力的人，大多是不想看到也得看到，不想听到，也得听到。……听到我刚才说你什么吗？”
“没有。”
“我说你是白痴！”
“哦。那你可以让我看到吗？”真不愧是我看上的——玩具，接受能力就是强。既然如此，就让他看看吧。
“那你看清了，别吓着。”希望他胆子够大，我记得我死时，身上血淋淋的，好象从血池里爬上来的。
“啊！啊！啊！”吓晕了，真衰。
其实，我也不想这样。可谁让我死的惨呢。
大约在三个月前，我从一个卖碟的店里出来，正想推车走人，听到旁边一群人大叫，回头一看——一个白痴背着一个旅行袋，一手抱着一个小孩，一手还拿了把刀，一个劲的威胁小孩不许哭。
听旁边的人说，那家伙刚抢了银行，出来就这样了。靠，这绝对是个白痴，周围连一个警察都没有，你犯得着劫人质吗？那小孩看起来不过三、四岁，你说不哭就不哭，那么容易。
就这样，我不知自己错了哪根筋，上去拦住了他。“哥们，别激动。我不是警察，我就一过路的。”
“你干吗？”天哪，我离他不过四、五米的距离，他那嗓门好象几里以外都能听见。
“哥们，咱商量商量，把那小孩放了。拖着个小孩多累呀，是吧？别、别，你放心，我跟你走。我还保证把你安全的送走，然后我自个再回来。”
“你他妈当我傻B，少跟我来这套！”这么大的嗓门，我真怀疑他是不是想把这的人都震聋了。
“别误会，别误会。你想啊，带个小孩，跑都没法跑，我跟你走，还能开车，警察来了，我还能配合你让他们滚远点。你看，这不挺好的吗？等完事你分我几叠钞票就行，怎么样，就当临时雇个人质，绝对物超所值。”最后两句话我是小声说的。
他好象动心了，不过还是不敢完全相信我。就在这时，远处已经响起了警车的声音。这声音终于让他下定决心，“成交。”他的嗓门总算小了点。
我慢慢的走过去，在离他一步远的地方停下来，转过身背对着他；他慢慢的放下手里的孩子，松了手，然后窜上来，一下子就把刀贴在我的脖子上，我没有动，我也不敢动。
我们一起一步一步的向前走，在第十二步的时候，他的手松了一点，似乎是开始相信我了。
这个时候，我又不知错了哪根筋，用比他快半拍的速度迈出第十三步，用左手抓住在我右肩上的刀，一个转身把他扑倒在地上。
说实话，我并没打过架，更不用说这种生死相搏，我被他打了好几拳，就在他要翻身把我压倒时，不知为什么，我一口就咬住了他的喉咙，我把他的喉咙咬碎，来不及吐就吞了下去，他反击的力量也越来越小。
直到有人来拉起我时我才知道，我已经把他咬死了。
事后，我听那些警察说，他们来时看到我扑在劫匪的身上，一口一口的撕食着他身上的肉，象狼一样。我还以为他们在开玩笑，结果好几个警察过来跟我发誓，所说全部属实。
天哪！仁朔夜在《兽》里面说“人也是一种野兽而已”，难道这就是我“兽性”的体现？不过算了，至少，我活着。
当时是这么想的，可是没想到三天后我就死了。那个晚上，我下楼买东西，回来时被一个什么东西敲了一下。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我变成了鬼，站在自己尸体旁看自己死的样子。其实也没什么好看的，身上不知被砍了多少刀，肉都剁烂了，直接就能活馅
警察看完之后，说可能是仇杀，因为我三天前刚咬死一个人（我很牛吧，咬死的！），可能是那人的同伙来报仇。不过后来因为没有证据，抓不了人，所以我就这么冤着了。
我无所事事的晃了三个月，在我咬死人的地方呆着的时候，这个项天被车撞了。虽然是鬼，我还是跟另外两个鬼过去凑个热闹。当时我看到项天的肚子一鼓一鼓的还在呼吸，就上去把他的魂给揍下去了，没想到用力太大，他的魂回到身体后人就昏了。本着负责的态度，我跟着他到了医院。直到两天以后他醒过来。
麻烦的是，我刚对他产生一点兴趣，他又昏了。
两小时后，项天的眼睛动了一下。
“别装了，我知道你已经醒了。护士刚来过，已经走了。现在，该来谈谈咱们的事情了。”怕吓着他，我没有现身。
“咱们能有什么事呀？”臭小子，哭丧着脸跟我说话。
“喂，我又不是要吃了你，你干吗呀？”
“鬼大人，我求你了，别找我呀。我一向有口德的，我全家也都是优秀市民，我跟您往日无怨近日无仇，我要哪没注意冒犯了您，您大人有大量，饶了我吧。”这该死的项天居然哭了。
“算了，算了，我没事了。我走了，你好好养伤。回见。”我的声音很无力，其实我只是想找个人说说话，这三个月里我不用睡觉，一个鬼晃来晃去的，别的鬼也不能聊聊，自己很无聊呢。
头一个我有点兴趣接触的活人，居然怕我怕的哭出来。我好失望呀！
不如这样，我去找一个有意思的人，然后跟在他身边，随时看戏，一定好玩，一定好玩。
“……就这样，到现在已经五十年了，可我还存在。我找过那些驱鬼者，他们说我是鬼里的异类，可能会存在几千年不会湮灭。我甚至找过除魔师，也没用，他们的法术对我完全不起作用。好在他们不认为我是个威胁，因为我不象其他的鬼那样，会对活物有影响，也没法修炼出实体，所以就随我去了。
“我实在很无聊呢。要是我长的好看点，又没死成这个模样，说不定还能谈场人鬼恋呢。而且我又不懂说好话，有好几次我接触的人没那么怕我，可是说了几句话之后他们也不理我了。唉，做鬼这么多年，居然比做人时候更失败。
“想想看，五十年里，没人能和你说话——那些驱鬼除魔的家伙要工作；没的玩——我不能象一般的鬼那样用念力对任何实体造成影响，我喜欢看书，却没法翻页，电子版更别提，喜欢赛车却没法开，看着绝世美女脱衣服，我却想上上不了，没有实体连自己解决都不行，看着人家喝酒吃肉我哈的要死，却连一滴口水都没处分泌，到后来想死都死不了，私欲太多却一件也无法实现。
“这么多年唯一支撑我没有疯掉的就是帮那些驱鬼者赶鬼，可是鬼也在进化，我已经五年多没赶走过一个鬼了，我真的快疯了。”
“对了，忘了说，我叫虹。”
2
“老板，我要请假。”一个低沉的声音撞到正在算帐的餐馆老板耳中。
“又请假！”老板大人一声惊呼，“这礼拜你已经请了四次假了！你还想不想做了？”
满身是汗的男孩撇撇嘴，“那我辞职了，工钱给我。”他才不担心呢，反正有人会保证他的衣食无忧。
“操，你滚。别让我再看到你！”随着两张二十块的钞票，还有一大堆唾沫也一同砸到男孩脸上。虽然他干活一向很卖力，但总是请假实在无法忍受。
捡起地上的钞票，虹抹了抹脸上的唾沫，“唉，现在的人哪……”说着，转身离开了餐馆。
两小时后，虹来到一个停工的工地。
“绵羊，来了没有？”虹大声的喊着。
“来了，来了。”伴着声音一起出现的还有一个男孩。男孩长的很帅气，随意的穿着显得充满朝气，不相称的只有一对没睡饱的熊猫眼。
“最近很忙啊，绵羊？”虹揶揄道。
“还不是那些该死的除魔师。我可算明白为什么收御鬼要慎重了，御鬼是小事，那些闻风而来的除魔师才是麻烦。”说着，被称作绵羊的男孩恨恨的踢了一脚无辜的地球。
“行啦，牢骚等完活之后再发。”说到这，虹向周围看了看。“这次的工作是驱赶滞留在这里的一个鬼。照资料上说的，应该很容易，只是个不到百年的小鬼。一会儿看情况，如果灵魂本身就很恶质，就用你的御鬼吃掉他。最好不是这样。”最后一句虹是很小声对自己说的。
“虹哥，好象没这么简单呦。”绵羊的视线移到了虹身后的工地大门。虹回头一看，两个身着黑色长袍的女人正走过来，但无论离的多近，都无法看清她们的脸，她们的整个身体都笼罩在黑暗的气氛中。
“白家的吗？”虹轻轻的问道。
“白沐月，白沐人。虹先生？”矮一点的女人似乎是头的样子。
“先生就不敢当，不过我应该就是虹了。”虹淡淡的说，“不知两位来这里做什么？”
“先生何必明知故问呢？”虽然看不白沐月清脸，但那如利刃一般的目光已经让绵羊打了个冷战。
“那么，是得赐了使魔，还是另外有人抢到我们前面去了呢？”虹回头看了未完工的大楼一眼，他收了一个妖鬼作御鬼的事情连妖怪们都知道了，白家不会只让两个新手来和自己抢活。
“都有！”白沐月话音未落，高个的女人已经双手结成法印，眼前出现了一个中级使魔——森风。森风是一种战斗使魔，虽然杀伤力不是很高，但速度极快，且动作灵活，易于操控。
“绵羊，看仔细了。”说着，虹也放出了自己的御鬼，“猫咪，吃点心喽！”
不过猫咪并没有给绵羊学习的机会，才一个照面，无形的妖鬼就吞噬了使魔森风的灵魂，还没回到虹的身边，使魔的尸体就掉落在地上。虹只好讪笑着对绵羊说道：“对不起啦，忘记告诉猫咪给你作教学演示。”
绵羊很理解的耸耸肩，“习惯啦。”
白沐人瞪大了双眼，口中喃喃道：“为什么……只是个妖鬼……为什么……”白沐月则很老道的拿出笔记本，记录下刚刚发生的事情，顺便为使魔收尸。
虹早就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虽然自己的御鬼只是妖鬼的级别，一旦遇到中级的使魔，最好的结果也会是两败俱伤。但由于两年来太多的除魔师妄图用下级使魔消灭掉猫咪，而且他们都忽略了猫咪仍是有着妖鬼级的力量，所以结果总是他们的使魔被猫咪吃掉。现在，吃掉了近百个使魔的猫咪，已经隐约达到了魔的境界，足以对抗稍弱的上级使魔了。
不再理会白家的两个新人，虹和绵羊进入了未完工的大楼内部，开始寻找滞留在其中的鬼。
绵羊一边走，一边发牢骚，“如果我有那么好运找到一个妖鬼作御鬼就好了。”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