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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武者止戈(1/2)

    无人解说,空取得二本武功秘笈,孟雪歌直至天际射出第一道曙光时,囫囵吞枣的记下乾坤心诀与乾坤掌诀的内容。

    乾坤掌诀仅有千余字,内中并无招式图说,尽是些发劲的窍门,要习练乾坤心诀后,才能领会体用,这掌诀看来并非是一人所创,可能历经无数先贤的心血,去芜存精之后,将掌招给抛弃,留下真气的运使诀要,让后来者可自行体悟,创出合于自身施展的招式,看到此处,孟雪歌也不再心存芥蒂,倒认为张书诚是个有心人。

    猛一看乾坤心诀,若不是张书诚亲手交付,孟雪歌会以为这心诀是有人故意写来愚弄人的,乾坤心诀分明是二套不同的练气法门,硬是有人将之凑成一套,大大有违练气的常理。

    一曰干阳心诀、一曰坤阴心诀,修练乾坤心诀要在子时天地二气交会之时。

    前半个时辰专练干阳真气,干阳心诀主练手三阳脉、足三阳脉等六阳正经,真气涵养充足之后,再将手三阳之气转入督脉、足三阳之气纳入阳蹻脉,待得督脉、阳蹻脉真气满盈之时,一口气散入阳维脉。

    后半个时辰专练坤阴真气,坤阴心诀主练手三阴脉、足三阴脉等六阴正经,真气涵养充足之后,再将手三阴之气转入任脉、足三阴之气纳入阴蹻脉,待得任脉、阴蹻脉真气满盈之时,一口气散入阴维脉。

    行功至此,阴阳二气各行极端,阳维火热、阴维酷寒,是行功的紧要关头处,一个不慎就会走火入魔。缓慢导引,将干阳、坤阴二气慢慢注入冲脉,在冲脉中阴阳相交激荡,最后再由带脉之径,将阴阳二气归入丹田。

    这样的修练法门与风雪门的心诀大不相同,风雪门的心诀并无特异之处,乃是依现今流传的练气诀略作修改而成,一般的修练讲究的周天搬运,一气巡行阴阳脉,再回转丹田涵养,日积月累自然真气愈来愈厚实。

    而乾坤心诀却是先行阳再行阴,用阴阳相交冲激,使五脏六腑受震,化生真气来加速增长功力,虽说如此作为,真气可比一般心诀增长的快,五脏六腑长受刺激自然能更加茁壮,但一个错失,行气不当,五脏六腑尽创,岂不是功未成身先死?

    张书诚确实藏有私心,并未告知孟雪歌初练乾坤心诀时,要逐步增加真气的运行量,这是太子府用了十数人试练,才摸索出的练法,乾坤心诀之所以未在江湖中大放异采,正是因为练此心诀者,大多死于五脏六腑之创,未蒙其利先得其害之故,若不是用了十来人的性命换得真气运行的法门,这门心诀怕是早已被束之高阁。

    “吱呀”声响,伴着轻柔足音传来,孟雪歌不曾回头,师妹天生自然的流水行云步,怕是涛涛浊世独一无二,师父就曾说过,如果师妹的功力够,单单这行路的姿态就可使敌难以生出杀意,柔极能克尽一切刚强,师妹的行步毫无存心,偏偏恰似流水绵延、行云飘渺,一举手、一抬足,无不暗合天机。

    “师哥,整夜没睡,倦吗?”二人虽是有着夫妻名份,仍是惯用师哥、师妹称呼。孟念慈明白孟雪歌定会守着自己不眠,言中尽是温柔。

    孟雪歌合上绢册,持在手上,站起身子,也不回头,望着朝霞,开口道:“师妹,你看旭日东升之前,东方天际满是霞光,过不了几时,这美景就消逝无踪。”

    孟念慈并未将眼光移向天际,而是定定的望着孟雪歌的背影,此时的师哥散发出一股豪气,在朝霞的映照下,就似罩着薄薄的光晖,哎,每当师哥说着这样的话,就是有事要去作,前次说着山岚,隔日就离山而去。

    孟雪歌并未等孟念慈开口,自顾自的接着说:“我的生命就像朝霞,注定只能灿烂片刻,我也希望我的生命似朝霞,在黑暗与光明之前,先一刻照亮天地,给天下人一个温暖的开始。”

    孟念慈没办法感受孟雪歌的豪放,有的尽是感伤,语带凄楚的道:“你又要离我而去了?”

    孟雪歌转过身,在霞光的暗影中,仅露出一双仍泛着微绿的眼睛,眼中充满着狂热,道:“杀一人以救苍生,师妹你说该不该作?”

    孟念慈知道当师哥眼中出现这样的光芒时,便是刀山火海也定是要闯进去的,无奈的道:“当你第一次握着风雪宝刀时,眼中就是这般的明亮,那时你嚷着要杀采花贼吴东平,今次你要杀谁?”

    “安禄山。”

    听着这话,孟念慈心如死灰,脸色变得苍白,“范阳节度使、东平郡王、安禄山?”一词声调高过一词,由低而高的话语传遍静寂的天地。

    钱功、张书诚与金剑、银剑被最后一句安禄山惊醒,急聚气于耳,专注倾听。

    孟雪歌放轻语气,柔声道:“师妹知我,当能了解我不愿平白过这一生,此事时机未至,咱们尚有许多时日可共度。”

    孟念慈望着孟雪歌手上的乾坤心诀,激动的道:“传你武功、给你秘笈,就要你卖命,这样的盟加入作什?你答应过我要好好珍惜生命,答应过爹要想办法解去毒人之躯,如今你全部抛开,学这武功何用?杀安禄山何用?没有你就没有明日,谁管他天下苍生?”

    钱功在床上有些惭愧,这原本就是他的本意,没想到全给孟念慈给说了出来。

    孟雪歌扬了扬手中的绢册,道:“就算盟主与钱坛主没有传我武功,这事我还是会去作,武之一字,名为止戈,练武所为何事?便是平息天下纷争,不让百姓受到兵灾,就算今日我并未被练成毒人,只要知晓安禄山有意兴兵造反,我就要去杀他。”

    孟念慈终是不善争执,一向也不曾拂过孟雪歌的心意,作为妻子、师妹,在私心之外,终是敬佩师哥的武德,语气坚决的道:“君之道、妾之路,生死相随。”

    孟雪歌早料到师妹的决定,自答允师父之时,师妹便与自己之命紧密相连,刺杀安禄山之举,九死一生,就让我夫妻二人名留青史、万代流芳吧。

    “凭我毒人之身未必就会因此而亡,师妹放心,师哥不会再抛下你的。”

    二人四目相交,默默无语,心底暗自许下的是绝不独活的承诺。

    在房中聆听的四人,心中五味杂陈,有的羞愧、有的惋惜、更有的是衷心的感动。

    钱功下了个决心,极为庄重的自行囊中捧出一把黄绫包裹的长刀,脸上正气凛然,轻轻用肘撞开房门,走向孟雪歌二人立处,慢慢的解开黄绫。

    孟雪歌与孟念慈有些诧异,不知钱功为何作此举动?

    待得黄绫去尽,现出一把长刀,刀鞘上满是斑驳创痕,刀柄是铁铸而成,样式平平无奇。钱功“锵”的一声,在朝日下拔出长刀,一阵豪光放射而出,森森刀芒竟似要与朝日争辉一般,冷冷刀气充塞方圆数丈之间。

    钱功庄严的道:“此刀名为映日,相传是百年前与剑神俞枫齐名的刀皇燕孤寂所留,十年前在下获赠此刀,赠刀者要在下持此刀维护天下正气,钱某有愧此刀,十年来此未曾用此刀对敌,今日钱某将此刀交付孟掌门,盼孟掌门能用此刀砍下安禄山首级,替此刀多添几分正气,让映日刀重见天日。”

    刀出鞘之时,孟雪歌忽而一阵心神悸动,那刀仿佛发出召唤,要孟雪歌伸手去接。硬是止住这股冲动,孟雪歌道:“如此神刀,在下无功怎能受禄?”

    钱功挥刀舞了一个刀花,映日刀无声无息的入鞘,孟念慈这才回过神来,心想,好霸道的刀气,只觉眼前一片白芒,便心神失守。